“变成人吧。”</p>

“不变！”</p>

“变吧。”</p>

“不变！”</p>

莉莉丝坚决拒绝，女巫的尊严不容亵渎，在如今，做猫才是正确的选择。</p>

顾诚盯着她看了片刻，忽然道：“你已经老了。”</p>

“我怎么可能会老！”</p>

莉莉丝提高了音量。</p>

顾诚没再理会，把她扔在路旁，丢下一句“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”就往家的方向走了。</p>

莉莉丝老了，之前他忽略了这个问题，从中世纪一直存活到如今，即使女巫也不能永生。</p>

变成猫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老去的样子。</p>

莉莉丝在夜色里跑远了，夏小满看着她的背影，问：“女巫也会衰老吗？”</p>

“当然会，不然怎么会有老巫婆这种存在？”</p>

“那都是电视上演的，也没几个人见过真的老巫婆吧。”</p>

夏小满已经分不清传说和真实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，或许，曾经的妖怪没有想象中那么神通广大。</p>

他们更像人一点，至少莉莉丝会因为衰老而变成猫，不愿以真面目示人——如果顾诚的猜测是正确的话。</p>

妖怪也会老去，而后没有新生代补充，狼人已经消失在历史里，女巫和血族也在不知道多少年后消失。</p>

“从始至终，只有你一个妖怪永生？”夏小满从他背影中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寂寥，这个男人从部落时代一步步走到如今，却没有一个真正陪伴他的人。</p>

顾诚慢步在街上走着，听到夏小满的话脚步顿了一下。</p>

“应该说现在只剩我一个了。”</p>

“什么意思？永生不是不死吗，怎么会‘剩’？”夏小满追上去问。</p>

“因为被我杀了。”</p>

“哇……”</p>

夏小满一时呆滞，莉莉丝躲着他不是没有原因的，只是为什么？</p>

“为什么？”</p>

“因为理念不合，有时也会后悔，要是能留……”</p>

顾诚想了想那种如果，又摇头道：“也没办法留。”</p>

关乎理念，关乎部落存亡，关乎形态，只能留下一个正确的，代价就是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。</p>

“什么理念？”</p>

“对世界未来的走向和理念有了分歧。”顾诚努力回忆了一下，涿鹿……现在遗存的记载已经面目全非，也扰乱了他的记忆。</p>

“你到底活了多久？”</p>

“知道海妖吗？公元前八百年，希腊神话里出现的海妖传说。”</p>

“这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</p>

“公元前两千年，氐人族战败，一半上岸融入炎黄部落，图腾被融合，一半不愿融合躲进大海。”</p>

“难道……”</p>

“我只是猜测，因为当初看到海妖的描述，我第一时间想到氐人族的巫，可能他们在大海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，最后只剩下巫了。”</p>

“你活得还真够久的。”夏小满挠了挠脸，仔细瞅他。</p>

可是看不出什么不同，也许是太过离奇，在她眼里顾诚就是王爱民的样子。</p>

“我就是给你讲个传说，你还真信了？”顾诚笑道。</p>

古往今来的神话传说太多了，很多都是巧合之下产生的美妙误会，而藏在传说下的真相少之又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