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姮想说什么，零却把她推进了洗澡棚，并道。</p>

“我答应你不会靠近，你放心洗。”</p>

他答应了的事，从来不会出尔反尔。</p>

江姮站在洗澡棚里，空间只能容纳她一人，私密性极好，头顶水桶雾气弥漫，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气。</p>

她也不知道怎么，鼻尖有些发酸。</p>

他年纪很轻，待她却极为细心，每当她心生不安时，少年都会拼命给她充足安全感。</p>

江姮边洗边问。</p>

“你在吗？”</p>

外面慢半拍传来零的声音。</p>

“在。”</p>

没过几秒，零又应。</p>

“我在的。”</p>

他怕她没听清自己说话，特意又说了一遍。</p>

江姮心里不安消散。</p>

但过了没多久，她又问了一遍。</p>

零不厌其烦地应答。</p>

不想让她害怕，面红耳赤提议道。</p>

“我唱歌给你听吧……不过我唱歌不好听，你如果不喜欢，可以告诉我。”</p>

江姮翘了翘唇，故作冷静地说。</p>

“你唱吧。”</p>

零清了清嗓子，缓缓唱了起来。</p>

“晚霞是杏黄色</p>

……</p>

无论何时我都在远远地寻找你。”</p>

他唱歌时音色略微低沉，透着微不可闻的紧张，有几个词没再调上……即便如此，江姮依然喜欢。</p>

她全程没有叫停，也没有再问他在不在，就这么一边听着，一边洗完澡。</p>

等她洗完出来，便看到他背对着她站在门口前，烛光轻晃，几缕橘黄光线落在他背上，衬得他身姿颀长如青竹。</p>

少年太过专注，连她洗完出来都没有发现，直到她走到他的面前，才骤然回神，最后一句歌词还破音了。</p>

他背脊僵硬，耳廓通红，清了清嗓子，尴尬又羞涩地挠头。</p>

“你、你洗完了。”</p>

零也是没话找话，想要以唱歌方式，让她心里的不安减少一些，却没想到弄巧成拙。怕她嫌弃，又不知道怎么挽回形象。</p>

江姮忽然道：“好听。”</p>

零呼吸微沉，呆怔地看向她。</p>

轮到江姮目光闪躲了，她擦拭着湿透的黑发，语气不冷不热。</p>

“你没听清算了。”</p>

她不会夸第二遍的。</p>

零忙点头：“听清了的。”</p>

江姮顺势说出自己的想法，“那你想不想听我唱？”</p>

在他呆愣到快傻掉的表情下，她又补了一句。</p>

“我只单独唱给你听。”</p>

零没来得及回答，因为他口袋里的联络器在震动，这是代表着教主已经明确知道他要杀的那个人所在地。</p>

这一周时间，除了等她伤势休养好以外，还有就是，在等教主的调查。</p>

因为退烧药，零与教主达成交易，要帮他杀一个人。</p>

零对于承诺，从来不反悔。</p>

他答应了就会做到，也必须做到。</p>

可他不想离开江姮，他怕她深陷危险之中，若带着她去杀人，零既怕她看到他杀人场面会害怕，又怕给她带来危险。</p>

零很想点头答应，但想到自己此次杀人任务，他没办法做出保证，他怕自己回不来。</p>

零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一次任务，以前他是孤身一人，没有记挂着的人，每次任务他都当最后一个任务做，不怕死，即便身受重伤，也要完成任务。</p>

但现在不一样，他有记挂的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