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为了什么，但你肯定不想现在就死去。这不是坏事，不怕死的人，未必能做好事情。反倒是怕死的，只要能不死，什么不能做？”</p>

“所以你觉得我为了活着，可以向你卑躬屈膝？”狗娃冷笑。</p>

“那又怎么了？”小姐笑着靠近他，“我的脚你都亲过，还差这点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陈中玉荷瞪圆眼睛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</p>

狗娃伸手把她推远，“少胡说八道，没有的事！”</p>

“就差一点点而已。”小姐又靠过来。</p>

狗娃躲开，“有事说事，别来这套。”</p>

“继续做我的小丰年。”说事好呀，就这个。</p>

“不可能！”好马不吃回头草，坚决不能答应。</p>

“那你是想做人家相公？”那就换个更亲密的。</p>

“滚！”开什么玩笑。</p>

“你不是周复。”突然就一本正经起来。</p>

“你说什么？”该装傻时就装傻，千万别犹豫。</p>

“真要我再说一遍。”耳朵聋了不怕，我可以重复。</p>

“好端端说这个做什么？”还是不要重复了，我耳朵可以聋，心不能。</p>

“只要这个秘密被外面那些人知道，保护马上变成斩杀，在京城，没人能和他们相抗衡，你会死无葬身之地。”图穷匕见，该摊牌了。</p>

狗娃面色一寒，“你确定？”</p>

“你可以试试。”反正我是无所谓。</p>

狗娃想做的事还很多，不会去做这种尝试。其实他自己也有这方面的猜测，才一直不敢出京不敢暴露更多。</p>

看他不说话，那边又补了一句，“法场开恩，刀下留人，你觉得是为什么？”</p>

肯定不会是因为皇恩浩荡，更不是那位天子生了恻隐之心。但距离太远，他无法想象其后的缘由而已。</p>

现在也一样不清楚，周晴懂懂一些，但她毕竟还小，看不到的东西太多，想不到的就更多。</p>

他认识的人里面，大概就只有眼前这女魔头和那位五殿下清楚内情，同样，他们的目的肯定也一样的。</p>

在这件事里，他是值钱的，但怎么个值钱法，肯定不能去问五殿下，那，问这女魔头？</p>

一样会被攥的死死的。</p>

“你说为什么？”</p>

权衡半天，狗娃还是问了出来，总得知道原因吧？</p>

旁边，陈中和玉荷也支楞起耳朵，这么大的秘密，攥在手里就是资本。</p>

“当然是……”</p>

所有视线瞬间集中过来，于是大家都看到了刺目的白茫，从女魔头指间溢出，拉出一道弧线，划过陈中玉荷的项颈，消失不见。</p>

“你有病啊！”狗娃救之不及，伸手推了女魔头一把。</p>

女魔头踉跄一步，“臭小子，劲儿真大。”</p>

狗娃不理她，过去看了那两人一眼，颈肉内翻，喉管切开，已经没救了，“他们还不错，至少知道互相保护，互相照顾，你为什么要杀他们？”</p>

女魔头静静看他，“你说的那些，和我杀不杀他们，有什么必然关系吗？”</p>

“是不是有人味儿的你都要杀？”狗娃是这样想的。经过先前的拷问，他都想放这两人一条生路，她为什么不能？</p>

还有孟爷爷……</p>

女魔头微笑看他，“那你为什么还活着？”</p>

面对这个问题，狗娃先想的竟然是——我还有人味儿么？</p>

“别胡思乱想，你要没有，早就是死人了。”女魔头看穿了他心思，嫣然一笑，竟透着几许真诚与欣慰，“这次过来，不是跟你说这些，而是……”</p>

她盯着狗娃，一字一句，“从今往后，你就是周复！忘记从前的一切，踏实做周复！”</p>

“我不喜欢呢？”</p>

“准备好棺材。”</p>

狗娃沉默。</p>

女魔头转身，“我该走了，被人发现我跟你一起，你还是一死。”</p>

“你过来就为提醒我？”狗娃有点不太信。</p>

“是想你了。”提醒是顺便。</p>

“呸！”这话更不能信。</p>

“嘻嘻。”得意。</p>

“喂，这两个死人怎么办？”</p>

“你看着办。”</p>

你大爷！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