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1章 山城风云,棋局初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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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庆的夜雾裹着潮气渗进窗缝时,顾承砚在炭盆前翻完最后一页账本。
老陈头儿子送来的煤油灯在案头投下暖黄光晕,照亮他眼下淡淡的青影——这是他在火车上熬了半宿的痕迹。
他合上册页,指节抵着眉心,听见院外更夫敲过三更,才脱了长衫躺上木床。
床板发出吱呀轻响,倒比上海顾家老宅那张雕花拔步床踏实些。
次日清晨,青石板上的露水还未晒干,顾承砚刚用铜盆抹了把脸,就听见院外传来皮鞋叩击石板的声响。
他扯过帕子擦手时,门房的小丫头已掀了棉帘进来:\"顾先生,有位穿西装的先生说要见您,说是财政部的。\"
门廊下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,藏青西装熨得没有半道褶子,金丝眼镜后的眼尾微微上挑。
见顾承砚出来,他立刻欠身递上名片,指尖沾着点桂花香水味:\"顾先生,鄙人是财政部庶务司的周明远。\"
顾承砚接过名片扫了眼,抬手指向檐下的石凳:\"周秘书请坐。\"石桌上还摆着他早晨没喝完的茶,茶盏边沿凝着层薄霜似的茶渍。
周明远坐下时特意用帕子擦了擦凳面,这才开口:\"顾先生在上海牵头的'火种计划',蒋委员长都有所耳闻。
民族工业要存续,到底得有个主心骨。\"他顿了顿,从公文包取出份文件推过去,\"财政部有意将计划纳入中央监管体系,每年拨三百万专项款——\"
\"周秘书。\"顾承砚突然打断他,指节叩了叩那份封着\"绝密\"红印的文件,\"您说的监管,是要把各厂的生产计划、原料调配都报给财政部?\"
周明远的喉结动了动,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:\"这是为了统筹资源,避免重复建设......\"
\"那挪用呢?\"顾承砚往前倾了倾身,声音轻得像片落进茶盏的叶子,\"去年沪西纱厂领了救济款,结果半数买了官太太的钻石项链。
若由中央接管,如何确保我的织机不变成某位大人的姨太太的胭脂钱?\"
周明远的额头瞬间沁出细汗。
他扯了扯领带,公文包搭在膝头的手微微发抖:\"顾先生这是......\"
\"再者。\"顾承砚没给他说完的机会,指尖敲了敲自己胸口,\"民间资本凑钱建厂房,图的是保住吃饭的家伙什。
若连买几车棉花都要打报告,谁还愿意把棺材本掏出来?\"
石桌旁的铜铃突然被风撞响,清脆的声响里,周明远猛地站起,西装后摆皱出几道褶子:\"顾先生的顾虑,周某一定如实上报。\"他抓起公文包转身就走,皮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慌乱的节奏,直到转过影壁,那串声响才渐渐散在晨雾里。
顾承砚望着他的背影,摸出兜里的碎瓷片。
釉色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,像苏若雪昨天替他理领结时,珍珠簪子蹭过下巴的触感。
他把碎瓷攥进掌心,指腹抵着凹凸的纹路——那是前晚她塞给他的\"第三道密码\",也是他此刻最稳的底气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窗纸上,投下斑驳的金斑。
顾承砚正对着账本核计重庆纺织厂的产能,院外突然传来皮靴踏地的闷响。
这次来的人没让门房通报,直接掀了棉帘进来。
来者穿件深灰军装,肩章上两颗金星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。
他腰间别着毛瑟枪,枪套磨得发亮,显然是常佩的物件。\"顾老板。\"他往椅上一坐,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\"军统局行动处陈立群。\"
顾承砚放下算盘,目光扫过他领章上的\"忠勇\"二字:\"陈处长找在下,是查账还是查人?\"
\"查人。\"陈立群往前探身,手指敲了敲桌面,\"火种联盟的成员名单,资金流向——\"他突然笑了,那笑像刀背刮过玻璃,\"顾老板该知道,现在这世道,有些东西捂太紧,容易捂出火。\"
顾承砚的拇指在碎瓷片上缓缓摩挲。
他想起苏若雪昨晚在月台说的话:\"要是他们要全案,你就说'技术细节需与总工确认'。\"可眼前这人腰间的枪,比财政部的公文更沉。
\"陈处长。\"他端起茶盏抿了口,茶水已经凉透,\"联盟里有三十七家厂,大到吴淞机修厂,小到弄堂里的染坊。
您要名单,是要管到染缸里放多少靛蓝?\"
陈立群的眼神冷了几分,手搭上了枪套:\"顾老板这是......\"
\"再者。\"顾承砚把茶盏重重搁在桌上,瓷底与木桌相撞发出脆响,\"上个月日商在闸北烧了两家纱厂,凶手还没抓到。
要是名单落在不该落的地方......\"他没说完,只是盯着陈立群肩章上的金星,\"陈处长觉得,这算谁的责任?\"
院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,一片黄叶打着旋儿落在陈立群脚边。
他盯着那片叶子看了会儿,突然笑出声,拍了拍枪套站起身:\"顾老板是个明白人。\"他走到门口又停住,回头时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,\"但明白人也得知道——有些火,该灭的时候就得灭。\"
脚步声消失在院外后,顾承砚摸出兜里的桂花糖糕。
油纸包已经皱了,糖糕边角有些发硬,却还留着苏若雪掌心的温度。
他咬了一口,甜丝丝的味道漫开,混着喉间泛起的苦涩。
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,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投在案头那份财政部文件上。
他望着影子里晃动的碎瓷反光,突然想起苏若雪说的\"苏州河的灯\"。
那灯还没看,但此刻重庆的风里,已经有了棋秤落子的轻响。
午后的算盘珠子声停了约莫两刻钟,顾承砚刚将\"外围企业\"名单誊抄完毕,门房小丫头又捧着烫金请柬进来。
红纸上\"重庆饭店\"四个魏碑体墨迹未干,右下角盖着财政部交际司的朱印——显然是上午碰了软钉子的周明远补的局。
他捏着请柬站在廊下,看檐角冰棱坠地碎成星子。
苏若雪今早从上海发来的电报还揣在贴胸口袋里,墨迹透过薄棉衫蹭着心口:\"沪上纱价涨三成,日商暗收废丝。\"指腹隔着布料摩挲那行字,他突然笑了——这丫头总把\"注意安全\"藏在生意经里。
重庆饭店的大厅飘着桂圆红枣的甜香,暖炉烘得人眼皮发沉。
顾承砚刚在角落坐下,就见周明远陪着个穿墨绿缎面马褂的胖子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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