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老夫人商量？</p>

颜清妤琢磨了一下这事儿。</p>

这天出宫，她没有回家，还真就跑到了穆侯府。</p>

她先跑到书房，见副将守在门口，她就小心翼翼地道：“舅舅在啊？”</p>

“在。”副将笑眯眯地道。</p>

“一个人吗？”颜清妤追问。</p>

副将愣了愣，道：“是。”</p>

那就好，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。</p>

她就直接进去了，和冉先说了太子的事儿。</p>

冉先听了，意外地没有一口否决。</p>
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才道：“你外祖母……前阵子确实越来越清明了。不过，后来也没有长进。”</p>

看见母亲逐渐清明，他很是欢喜。</p>

可这个“逐渐清明”，其实也就那样而已，偶尔能叫对人，但也只是三次中能有一次。转身她又会把事情忘了。</p>

前几天，她突然跑到皇后之前的闺房大哭了一场，那时候她是完全清明的。</p>

冉先当时不在，是听黄妈妈说的。</p>

当时她捶胸顿足，一直哭着说自己害了阿绥，又说自己老了不中用，没能护住起哥儿和阿妤。</p>

她哭得肝肠寸断，懊恼自己是个没用的人。</p>

哭完之后，又大受刺激，大概是无法面对这一切，干脆又囫囵傻了回去。</p>

之后她的状态，比之前还不如……</p>

冉先很是痛心，但始终还是犹豫不决。</p>

他道：“你外祖母已经耋耄之年了……或许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好。”</p>

颜清妤嘟囔道：“哪里是安稳过日子呢？她是怀抱着对女儿的巨大愧疚和痛苦……”</p>

冉先用手撑住下颚，道：“依你的意思，是想让她们见一见？”</p>

颜清妤心里是这么想的。</p>

她道：“揭开疤，伤口或许是疼。可我想，不管是多久，我想外祖母清明地活着。”</p>

冉先皱眉道：“我再好好想想。”</p>

这确实得好好想想……</p>

颜清妤主动道：“不然，您去喝点花雕？”</p>

冉先瞪了她一眼。</p>

颜清妤正有点不好意思，谁料冉先真的起了身。</p>

“……舅舅，您去哪儿？”</p>

“喝花雕。”他头也不回地道。</p>

“您少喝点，别吃醉了！”</p>

冉先不理她，走了。</p>

……</p>

这一走，就是一晚上。</p>

颜清妤第二天进宫，又被太子给堵着了。</p>

颜清妤：“……”</p>

太子提醒她：“父皇给孤的期限，可只有一天了。”</p>

颜清妤讪笑道：“臣去和舅父说了，舅父说，要考虑一下。”</p>

你父皇给你的期限，跟我们有什么关系。就算你被废了，我们也能……</p>

太子眯起了眼睛，道：“你是不是在想，即使孤被废了，你们也随时都能安排舞阳姑母和老夫人见面？”</p>

颜清妤：“嗯。”</p>

太子：“……”</p>

颜清妤尴尬地道：“臣……即使否认，您也不信啊。”</p>

太子想了想，好像确实是。</p>

眼下他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，竟然被她给逗笑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