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余光看见颜望舒走过来，又夹了一筷子菜，故作若无其事的吃。</p>
颜望舒走近，拉开餐椅，坐下。</p>
温冉顿住，看着他。</p>
颜望舒也看着她，神色不显。</p>
然后，他微微侧头：“王姨，麻烦给我半碗粥。”</p>
“欸。”王姨应了一声。</p>
很快，王姨就端来半碗粥，给颜望舒。</p>
颜望舒慢条斯理吃了两口，忽然开口：“为什么不喜欢一个人吃饭？”</p>
温冉有些懵，细细思了几秒，也不知道自己哪个时刻跟他说过自己不喜欢一个人吃饭。</p>
不过，她确实不喜欢一个人吃饭。</p>
近日，越发明显。</p>
温冉声线细细的：“就是来沪城后，就一个人吃饭，可能还没习惯。”</p>
沉默中，只有细微的咀嚼吞咽声。</p>
温冉竟然不知不觉，把碗里的粥和瓷碟里的菜全吃了。</p>
颜望舒也在这时放下瓷勺，用湿毛巾擦了下嘴：“走吧，送你回去。”</p>
“你送我？”温冉眼睛瞪大看过去。</p>
他神色很了然，反问：“怎么？”</p>
“……”温冉连忙摆手，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</p>
“那个意思，是哪个意思？”</p>
“…主要是王姨刚才说，司机送我。”</p>
颜望舒散散的点了两下头，站起身：“对啊，你的司机。”</p>
你的司机？</p>
你的司机！！</p>
这话好暧昧。</p>
温冉感觉小心脏被揪了一下。</p>
她还没反驳，颜望舒已经主动拉着她的行李箱往电梯口走。</p>
温冉拿上包，快步跟上去。</p>
电梯门拉开，往外走了两步，前方一辆白色小车尾灯闪了两下。</p>
颜望舒把温冉的行李箱放好，然后上车。</p>
温冉想了想，还是上了副驾驶位，然后扯过安全带系上：“谢谢。”</p>
颜望舒往右前方打方向盘，语气轻快：“不客气。”</p>
温冉：“……”</p>
车辆驶出停车场。</p>
温冉闻到很浓的花香。</p>
她本来以为是车载香氛，但又觉得颜望舒不会用这种香。</p>
她好奇，扭头寻找香味来源。</p>
她扭头往后一看，身子一僵，倏然坐正，撇着头看向窗外。</p>
车辆后座，摆着一束漂亮的红玫瑰。</p>
温冉异常滚烫的脑袋闪过一些画面。</p>
——表白？</p>
——你那不算表白，一点也不认真。</p>
——第一次，你说‘我愿意，你就算有女朋友’，这叫认真？</p>
——第二次，你说‘我们试试好不好’，这叫认真？</p>
——第三次，在洗手间门口，连只花都没有，叫、认、真？</p>
所以，这花，是他用来表白的吗？</p>
可是她才说了那样的话。</p>
后来，温冉冷静了些。</p>
想着这花应该是刚开始就准备好了的，而在她说了那番话后，这花，怕是没用了。</p>
一路上，温冉都看着车窗外。</p>
红绿灯处，颜望舒踩了刹车。</p>
他侧头看过去。</p>
阳光给她发丝镀上光，她的耳廓红红的。</p>
他自然知道，这是她发现花后的不自在。</p>
可是好奇怪，原本所剩一半的心烦意乱在此刻消散，而原先消散的那一半呢？</p>
消散在他下楼时，她看向他的目光，有惊讶，也有难掩的欣喜。</p>
所以他想，她对他还是有期待的吧？</p>
至少，他这么期望。</p>
颜望舒突然叫她：“冉冉。”</p>
“啊？”温冉茫然的回头。</p>
她不明白，他为什么还这样叫。</p>
可是，她好像也期待，他说点什么。</p>
颜望舒：“李婉的心理治疗安排好了，星期一和星期三晚上八点，先去四次看看，具体的我微信发给你。”</p>
温冉眼皮跳了跳，垂下眸，点头：“嗯。”</p>
原来，是说这个。</p>
路程很近，很快到‘蓝屿风’。</p>
颜望舒下车，打开后备箱，把行李箱提出来。</p>
温冉接过，礼貌微笑，但僵硬：“谢谢，你…路上小心。”</p>
颜望舒点头。</p>
温冉捏着行李箱拉杆，又笑了一下，转身，往小区门口走。</p>
临近中午，烈日已经临空，把人的影子变成一个滑稽的小矮子。</p>
温冉低着头，踩着自己的影子走。</p>
“冉冉。”</p>
温冉突然听见颜望舒叫自己。</p>
这样的烈日，有些恍惚感。</p>
她慢慢转身。</p>
颜望舒硕高的个儿站在车门前，眼睛因为烈日微微眯着，嘴角有笑意：“你东西忘拿了。”</p>
温冉下意识低头看了两眼。</p>
她再抬头时，颜望舒已经拉开后车门，正弯腰探进去拿那捧花。</p>
他的衣服是白色，花红得那样炽烈。</p>
温冉心脏骤缩，晕晕乎乎的。</p>
直到颜望舒拿着花走到她跟前，扑鼻的花香。</p>
他说：“我的花，你忘了拿。”</p>
温冉看着花僵了两秒才抬眸，犹豫：“可是…可是我不是说了……”</p>
“没有可是。”他语气淡然，却触人心跳，“你说的，在我这儿，不成立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我不用你为我做什么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再说了，你不是说了吗？”他微微弯腰，下巴微仰，语气放轻，“你喜欢我。”</p>
“…我……”温冉脸红了一道，说不出话。</p>
颜望舒淡色的瞳孔印着花色：“喜欢这东西，又不是固定值，你说呢？”</p>
此刻，他不在乎她的喜欢有多少。</p>
也不在乎ROI（投入产出率），更不介意N（n值越大，收益越高）值过小。</p>
大概因为，他太想要她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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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