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辈，恭送前辈。”</p>

一抬头。</p>

顾寒发现剑七眼中竟是带着一丝缅怀伤感之意，心里一动，奇道：“三叔，你怎么了？”</p>

“没什么。”</p>

剑七摇头，轻声道：“其实我帮管潮，倒也不全是因为你，其实我和他的经历很相似……”</p>

相似？</p>

顾寒心里又是一动，眨了眨眼道：“莫非三叔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……”</p>

“不。”</p>

剑七纠正道：“是……六段。”</p>

顾寒：“？”</p>

……</p>

破碎的道域内。</p>

芒砀山中。</p>

那渔夫提着斗笠，一路跋山涉水，来到了那寒潭之外，只是和先前不同，寒潭早已干涸，只剩下了一个幽暗无比，不知道有多深的黑洞。</p>

渔夫并没有回去。</p>

抬头看了一眼宛如打了补丁一样，稍显怪异的天幕，他轻笑了一声，身形徐徐散去，化作了缕缕清风，落在了山林之中，引得树叶婆娑作响，像是他最后的低语。</p>

“我的任务，结束了……”</p>

……</p>

圣武皇朝。</p>

京都，皇城，圣武皇立在城头之巅，远远看向桃源村的方向，眼中带着一丝轻松和释然。</p>

曾经的威严和沉重。</p>

在此刻尽数化作了一抹轻松，甚至他还破天荒开起了玩笑。</p>

“你说得对。”</p>

“他赢了，他又赢到了最后。”</p>

回身看着身后的黑裙冷雨疏，他笑了笑，道：“而你，又一次输给了他。”</p>

“我会回去！”</p>

黑裙冷雨疏眼中闪过一丝煞气，冷冰冰道：“下一次，我一定会赢！”</p>

圣武皇没回答。</p>

黑裙冷雨疏到底能不能赢顾寒一次，他不关心，也不在乎，更……看不到了。</p>

“祝你好运了。”</p>

话锋一转，他抬头看了一眼裂缝交错的天穹，轻声道：“我说话算话，既然答应了把这里留给你，你便留在这里好了。”</p>

顿了顿。</p>

他又是补充道：“虽然道域破碎了些，我的力量弱了些，可仍有一丝真道之力。”</p>

“对了。”</p>

似想到了什么，他提醒道：“你只有三十年的时间。”</p>

“三十年，很多了。”</p>

“你知道便好。”</p>

圣武皇又道：“在这里彻底毁去之前，能拿到多少，领悟多少，成就多少…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”</p>

沉默半瞬。</p>

黑裙冷雨疏认真道：“我，全都要！”</p>

“想法很好。”</p>

圣武皇没反驳，只是看向皇城之外极远的方向，轻声道：“可在很多时候，我们都是要做出取舍的。”</p>

……</p>

桃源村。</p>

那座小院内，妇人一动不动站着，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，将她与整片世界隔绝了起来。</p>

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</p>

她也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</p>

院外的那条蜿蜒的小路像是一座桥，勾连起了她曾经的那些记忆。</p>

她等了那个人不止一次。</p>

等得容颜憔悴，等得望眼欲穿，等得油尽灯枯。</p>

可……</p>

她从来没有等到过他。</p>

一次都没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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