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，苏妍率先打破沉默：“没想到。”</p>
“没想到什么？”张磊道。</p>
“没想到市直唯一的挂职名额会给你，给谁都想不到会给你。”苏妍道。</p>
张磊笑了下：“是不是觉得我交了狗屎运？”</p>
苏妍没笑：“没这感觉，只是觉得很怪异。”</p>
“这就对了，其实站在不同的角度，你觉得很怪异的事情，在其他人看来又似乎很正常，当然，这正常又似乎是暂时的。”张磊话里有话道。</p>
“你这话我似乎有些听不懂。”苏妍皱皱眉头。</p>
“听不懂回头慢慢琢磨。”张磊又笑了下。</p>
苏妍沉思片刻，继续皱着眉头：“你走了，我怎么办？我们怎么办？”</p>
“你说呢？”张磊反问道。</p>
“我想知道你的想法。”苏妍道。</p>
张磊摸出一支烟吸了两口：“苏妍，很抱歉，虽然我们之前的合作一直很愉快，但我并没有帮你实现你的愿望。”</p>
苏妍平静道：“现实如此，这个你不用说我也会理解，我没有对此对你有任何抱怨，而且，虽然我们的合作还算顺利，但并没有什么结果，你没有实现目标，我达不到目的也似乎是应该的。”</p>
张磊点点头：“你能这么想这么说，我很欣慰，既如此，那么我想，如果你愿意，我们的合作应该还要继续进行，我离开江州只是暂时，还会回来的，我建议一切照旧，如何？”</p>
苏妍松了口气：“好，同意。”</p>
张磊接着道：“当然，我说的一切照旧，是根据目前的情况，如果形势有了新的变化，那我们也要……”</p>
说到这里，张磊停住了。</p>
苏妍又皱起眉头：“你认为形势会有什么新的变化？如果有了变化，我们也要怎么样？”</p>
“一切都是未知。”张磊干脆道。</p>
苏妍沉思片刻：“那好吧，那就在一切的未知中一切照旧吧，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，我给你……”</p>
“今晚我有安排。”张磊打断苏妍的话，他想到陈文馨今天会回来，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黄原回江州的路上了。</p>
“那就明天。”苏妍道。</p>
“明天我回老家。”张磊道。</p>
“那……后天，大后天呢？”苏妍不想放弃。</p>
“都没空。”张磊因为不想和苏妍吃自己离开江州前的最后晚餐，所以如此说。</p>
苏妍脸上带着失望的神情：“虽然外人不知，但好歹我们在楚恒跟前还是男女朋友，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，太过分了吧？”</p>
“我们这男女朋友的性质你很清楚，既然是演戏，又何必当真呢？我想提醒你，我们之间只是交易，为了各自目的和利益而进行的交易，懂吗？”张磊道。</p>
苏妍默默注视着张磊，眼神随即暗淡下来，叹息一声：“好吧，我懂了，谢谢你的提醒。”</p>
张磊接着道：“苏妍，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，作为聪明女人，我想你是应该能把握好尺寸，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的……还有，作为合作者，只要我们今后的合作继续愉快，即使我最终目的的实现不是因为你，我也会努力想办法帮你实现愿望。”</p>
苏妍苦笑一下：“你是在为今后预设一个前提呢，还是想先给我画一个大饼？还是担心我会中途变卦中止我们的交易？”</p>
张磊微微一笑：“这个随你怎么想，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。”</p>
苏妍呼了口气：“好吧，你的话我记住了。”</p>
“嗯，记住就好，我走了。”张磊说完冲苏妍点点头，然后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。</p>
看着张磊的背影，苏妍眼里带着复杂的神情：寂寥，失落，惆怅，迷惘……</p>
张磊正往外走，遇到了黄杰，他身后跟着两个小伙，抬着一个大纸箱，看纸箱上的标识，是个高档大鱼缸。</p>
“黄科长，这是给谁买的鱼缸啊？”张磊停住问道。</p>
看到张磊，黄杰站住，心不在焉道：“骆市长。”</p>
“哦，骆市长办公室的鱼缸坏了？”张磊问道。</p>
“嗯，中午不小心打碎了。”黄杰继续心不在焉道。</p>
“哦，碎了？”张磊眨眨眼，稍微一琢磨，心里一乐，接着道，“怎么打碎的？你干的？”</p>
黄杰翻翻眼皮，靠，这小子说话真特么不讨人喜欢，没好气道：“当然不是我，怎么碎的，你那么好奇干嘛？”</p>
张磊呵呵一笑：“既然不是你干的，那就是骆市长干的了？骆市长是不是想锻炼身体啊，他是不是用办公桌对面的那把椅子把鱼缸砸碎的啊？”</p>
黄杰一怔，尼玛，这小子怎么猜的那么准，骆飞确实是用那把椅子把鱼缸杂碎的，只是不是锻炼身体，是不知为何原因的暴怒。</p>
看黄杰发怔，张磊继续笑：“我猜对了不是？呵呵，既然骆市长有这种锻炼的爱好，那买一个鱼缸似乎有点少啊，应该批发上100个，随时准备砸了换新的……”</p>
黄杰听不下去了，靠，这小子说话好晦气，骆飞要是暴怒上这么100次，那气也气死了，还当个屁主持啊。</p>
黄杰感觉出张磊有戏弄的意味，干脆不再搭理他，抬脚就走，身后传来张磊的声音：“黄科长，你告诉骆市长，如果他嫌砸鱼缸不过瘾，还可以砸饭碗的……”</p>
黄杰头也不回往前走，心里暗骂：混蛋，看热闹不嫌事大，你才砸饭碗，你全家都砸饭碗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