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……不会痛了。</p>

海神轻轻抱住了月神：“月月，以后我没有办法陪伴在你身边，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，有毛绒的兔子，有纸鸢，有糖葫芦，有你喜欢的桂花酥……”</p>

月神意识到了什么。</p>

不。</p>

这个结局她不喜欢！</p>

这句话之后的结局她不喜欢！</p>

月神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通红，身边的海水逐渐凝聚出一种诡异的红色。</p>

唯一的变数，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了。</p>

占星师，唯独不能占出自己的命运，在千万种的结局里，月神，永远看不到自己的结局。</p>

她只知道这句话之后的海神会死。</p>

她只知道这句话之后的海神不会再出现了。</p>

可她不知道，这一切的导火索是什么。</p>

所有的故事里，她看到的是海神的结局，没有她自己的。</p>

海神眷恋地看着面前的人。</p>

在每一个盛夏，他看着她长大。</p>

在每一个雨天，他陪着她仰望。</p>

在她的眼里，他百年未曾回到过这里。</p>

在他的世界里，他驻守千年只为等她成神。</p>

等她成神，改她命格，以献祭一个神为代价，去成就另一个神。</p>

“月月……”</p>

他喃喃自语地说。</p>

“总有一天你会发现……我从未离开过。”</p>

深海的地底发生震动，无数飞沙走石拔地而起，他们逆着洋流，一点点拼凑起一座钟楼。</p>

海神的身体与这些飞沙走石融为一体。</p>

他的脊椎变成了钟楼的楼体，他的血肉变成了钟楼下的地面，他的四肢变成避水罩。</p>

不是月神先狂暴才有的海神钟。</p>

是有了海神钟月神才狂暴的。</p>

世人都以为，是那些无知又愚蠢的人类把神逼到了狂暴的地步，却没想过那知晓天理的神实际上是最单纯的那一个。</p>

而为了守护这最单纯的一个，最古老的那位神，掌管这个世界上所有海洋的神，用自己的一切换她不被打扰。</p>

月神狂暴了。</p>

她看过太多结局了。</p>

她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把所有的神解放——燃烧神之本源，释放自己所有的能力，杀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。</p>

杀死他们，她就可以拥有自由，也可以拥有……其他神。</p>

那些被镇压的神也能得到自由了。</p>

在她的心里，海神所代表的永远不只有他自己，还有他背后已经被镇压的、牺牲了的神。</p>

在北森还未出生之前，月神是最年幼的神。</p>

她想打破牢笼，去杀了所有人。</p>

去他们的温柔。</p>

去他们的仁慈。</p>

她要杀了他们！</p>

然而，只要她一动手，钟楼就会发出呻吟，那呻吟声她太熟悉了。</p>

她再也不敢，因为海神没有死，他只是变成了钟楼，他变成了镣铐，封锁着她和她的能力。</p>

她那引以为傲的占星术没有告诉过她——她杀不死任何人。</p>

她那因天地孕育而出的天赋没有告诉过她——人的行为可以骗过天道，一旦骗过天道，占星术也就不准了。</p>

天道，气运，是比人和神更傲慢的东西。</p>

他们不承认变数。</p>

所以总被变数改变。</p>

画面到这就变得漆黑了。</p>

这就是过去的所有的事情。</p>

时镜睁开双眼。她环顾四周，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钟楼，叹了口气。</p>

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