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告首长，您家里电话，说您的大儿媳被车撞了，正在抢救！”</p>

小兵的声音字正腔圆，急促中仍然铿锵有力。</p>

屋里的气氛随着这句话，顿时凝结。</p>

“什么！”李明军还没说话，宋兰香猛然站起身，椅子腿和地面摩擦，发出刺耳难听“刺啦”声。</p>

李明军脸色冷肃，“电话挂了没？”</p>

“还没，在那头等着你呢！”小兵道。</p>

李明军面色凝重，起身大步朝外走去，陆维远紧跟在他身后。</p>

林文和沈白榆扶住宋兰香摇摇欲坠的身体，则坠在后面。</p>

等李明军通完电话，转头对一边的小兵道，“联系江涛，帮我订一张今晚去津市的火车票。”</p>

“明军，给我也订一张，我和兰香一块回去。”林文看着心神不宁的宋兰香，插话道。</p>

“那就两张卧铺！”李明军看了眼林文，迟疑一瞬，对小兵果断道。</p>

小兵应声行礼离开了。</p>

“儿子在电话里怎么说？”宋兰香这才看着李明军，满目忧愁问道。</p>

李明军蹙着眉头顿了顿，一脸沉重。</p>

“孩子早产，是个男孩，还活着。秀春大出血，在抢救。”</p>

宋兰香脸色一白，林文抓住她的手紧了紧，“别慌，我跟你一起回去。”</p>

一时之间，大家神情沉重，都陷入沉默。</p>

陆维远转身往外走去，沈白榆不明所以，小跑几步跟着他。</p>

“你去哪儿啊？”她小声问道。</p>

“开车！”男人话语简短。</p>

沈白榆似是明白什么，“我回家收拾妈的行李，给她和小姨装点吃的。”</p>

说完，她不等男人说话，一路小跑着消失在夜色里。</p>

陆维远望着她的背影，眼中闪过一抹暖意，随即便转身大步离开。</p>

过了好一会儿，刚才的小兵跑了回来。</p>

“首长，已经联系过火车站，那边预留出两张票，一个半小时候后出发。”</p>

他话音刚落，陆维远接上沈白榆开着汽车，已经停在了门口。</p>

时间紧迫，上了车，林文看到沈白榆给她装好的行李，还有一袋吃食和灌满热水的热水壶，欣慰地看了眼这个有眼色的儿媳妇。</p>

“给你和维远的中药不许偷懒，必须吃完，医院的化验结果出来了，也给妈报个信儿。”</p>
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沈白榆乖乖应道。</p>

吉普车一路奔驰在漆黑的道路上。</p>

道路两边光秃的树干，在夜里影影绰绰从窗外往后倒退。</p>

坐在车里的几个人都没在说话。</p>

陆维远开车又快又稳，很快便进了县城。</p>

轮胎碾过一段坑洼地面，发出的声响打破空无一人的安静街道。</p>

陆维远把人送到县城火车站门口。</p>

先去取了票，又顺便买了三张进站的站台票。</p>

一行人把林文和宋兰香直接送进候车室。</p>

这个时代的人，忙完工作、农活，吃了饭没有娱乐活动，顶多唠会嗑就会上床睡觉。</p>

也可能是已经晚上九点的缘故，候车室里的旅客并不多。</p>

十几个人零散得坐在候车厅的椅子上，或是直愣愣的望着别的地方发呆，或是抱着行李趴着睡觉。</p>

听到车站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到火车来了。</p>

李明军和陆维远索性背着林文她们的行李直接送到站台里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