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白榆不经意看了眼，正要挪开目光，觉得那颗头有点熟悉，仔细一看，竟然就是昨晚拦住他的黄毛。</p>

那黄毛踉跄着被公安大声呵斥推往问讯室，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，那脑袋登时就甩了过来。</p>

沈白榆忙往后撤了一步，身影藏在石柱子后面。</p>

视线里，斜对角的门口站着位公安，地上还散落着几张白纸。</p>

黄毛有些诧异的回了头，朝公安嬉皮笑脸道，“我那是捡的，怎么算是偷呢！”</p>

公安将他推进问询室。</p>

紧接着，沈白榆听到门“砰”一声关闭，那几个人的声音直接被隔绝在门后。</p>

这时，她身后的门开了。</p>

“小榆，维远有话和你说！”</p>

林文眼眶红红的，显然在里面又哭了一场。</p>

沈白榆收拾好白纸进去。</p>

男人的脸色有些憔悴，精致的下颌线也潦草起来。</p>

他看着沈白榆，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。</p>

昨天晚上的事情，他在这屋里仔细捋了几遍，包括他欺负她这事儿，也想起来了。</p>

他其实占这个小同志挺多便宜的，尤其是男女方面的。</p>

脱人衣服、抱了、亲了、还乱摸……</p>

沈白榆进来，男人就盯着她发愣。</p>

她疑惑的看着他，目光清澈，“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？”</p>

“我妈那里，你多照顾一些。”</p>

陆维远手掌在裤腿上搓了搓，到嘴边的歉意在舌尖打了个转，又吞回去了。</p>

昨晚上把人家姑娘压在墙上欺负的，一个干巴巴的道歉有点说不过去。</p>

“没问题，你出来前，我陪着阿姨。”沈白榆一笑，爽快道。</p>

小姑娘眼睛里带着光一样，亮晶晶的，陆维远错开视线，有些不敢直视她坦然的目光。</p>

他勉强牵了牵嘴角，便听那姑娘又道，“陆营长，你能告诉我和你一起去的女同志长什么样吗？还有那个男罪犯！”</p>

窗外的光照进来，打在陆维远高挺的鼻梁上，他闭了闭眼，“那个男的我没看清。”</p>

当时他身体药性发作，注意力被分散了大半，光线暗，那人又跑的快。</p>

“没关系，你知道多少说多少！”沈白榆清透的眼睛瞅着他。</p>

男人好看的眉眼微拧，正疑惑她为什么也这样问，便见她拿出纸笔。</p>

这屋里除了一扇带铁栅栏的窗户外，什么都没有。</p>

沈白榆只好把纸按在墙上，侧头催他，“说吧！”</p>

陆维远心里很惊讶。</p>

她竟然会画画，刘建设竟然连画画也教给了她！</p>

见小姑娘又催促起来，他敛住心神，开始仔细回忆。</p>

其实昨晚他们没来拘留室之前，公安带着画手已经来问过他了。</p>

“那个男人大约一米七三左右，穿蓝色粗布夹克……”</p>

男人边说，沈白榆边画。</p>

同时让他仔细看看哪里不对，继续修改。</p>

那个男罪犯他只能描述个大概轮廓，但那个女人，沈白榆素描出来的人脸却有七八分的相似。</p>

“像，这个女的很像！”陆维远有些激动，看着沈白榆的目光熠熠。</p>

他不会画画，有些人体的细节表述不准。</p>

但即便这样，画出的画像也令人很惊讶，而且比昨晚公安那边画出来的更像。</p>

陆维远看着她，眼中有震惊也有欣喜。</p>

一个山里的小姑娘，跟着下牛棚的知识分子短短两年，竟然能学会英语和素描，这份功底没有个七八年是成不了的。</p>

“陆营长——”沈白榆眼中光华潋滟，刚开口便被门外公安第三次的催促打断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