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偏殿里，宋玉枝等人再次在不起眼的席位上落座。</p>

又缓过一盏茶的工夫，宫人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了。</p>

宋玉锦这才彻底缓过神来，看向宋玉枝，“方才那事，真不是你……”</p>

在人后，宋玉枝就没有同她好声好气说话的心思了。</p>

而且方才宋玉枝也被吓了一跳，此时也无甚说话的力气。</p>

她拿起帕子，假装擦汗，实则是偏过脸，默默对她翻了个白眼。</p>

宋玉锦见了，顿时也顾不上后怕了，只气得满脸通红，咬牙切齿道：“宋玉枝，我问你话呢！”</p>

宋玉枝闲闲地道：“正殿之上，我已经同你解释过了。我还是那句，我没有未卜先知、隔空碎物的本事。与其怪我，你不妨好好想想，你那玉像之前被谁摸过、瞧过。”</p>

宋玉锦回忆道：“除开工匠，那就只有我自己，祖母和我爹娘。还有昨日，如珠妹妹的丫鬟到我院里给我送点心，我给她瞧了一眼，她把玉像拿回去了一夜，说帮我供奉佛香，能让玉像看着更有日子一些，没得一眼看去就是刚制的……”</p>

说着，宋玉锦又否认道：“不对。且不说我同如珠妹妹亲如姊妹，她的丫鬟没有动机同我过不去。只说时间，时间对不上！我晨间检查过，玉像是完好的。后头同玉像离得最近、最有机会破坏它的外人，还是……”</p>

“还是我对吧？”宋玉枝直接被无语笑了，“我吃饱了闲的，赌上整个宋家的声誉，就为了害你一场？”</p>

她沉着脸的时候，宋玉锦还敢同她争辩几句。</p>

可她气极反笑的时候，宋玉锦不自觉地就开始犯怵——</p>

过往的经验告诉她，每当宋玉枝这般笑眯眯的，下头可就有自己好果子吃了！</p>

就好像当年在丰州城街头的时候，自己不过是说嘴嘲笑了她两句，宋玉枝反手提起刚买的菜刀，就敢追着她砍！</p>

又好像那次商宴上，宋玉枝也是这么笑眯眯地给自己下套，险些让自己吓得一佛出世，二佛升天。</p>

因此宋玉锦立刻略显慌张地调转视线，“我没说！你别污蔑我，我只是根据现实情况，那般分析而已。”</p>

正好宫人开始呈送菜肴，宋玉锦说完就拿起了筷子，开始光吃菜，不说话。</p>

宋玉枝也不去管她，只把今日的事儿在脑子里给捋了一遍——</p>

宋玉锦入宫贺寿的请帖，是方如珠帮着弄的。</p>

宋玉锦今日同自己寸步不离，也是方如珠要求的。</p>

那尊玉像，除开宋家人外，又只有方如珠的丫鬟接触过。</p>

桩桩件件，连在一起，实在太过凑巧。</p>

宋玉枝几乎可以笃定这件事就是出自方如珠之手。</p>

时间线的问题，倒不难想通。</p>

方如珠的那个贴身丫鬟，是家里下人交口称赞的能干人，自然有在宋玉锦眼皮底下弄鬼的本事。</p>

而宋玉锦这人粗枝大叶的，晨间时间又仓促，想来检查也并没有假手于人，只是她自己经手的，检查有疏漏，被那丫鬟的特殊手段给瞒了过去，再正常不过。</p>

倒是宋玉锦有一句话没说错——方如珠害她，目的是什么呢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