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百年今天在家表现得不算有风度,至少在曾家辉走了以后,他没有砸东西,估计是自己私人的东西与公家的还是有属性上的差别,砸了得自己买,夫人也不会答应。</p>
他坐在沙发上,喝了几口茶,才在嘴角边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,自语道:总有一天,我要连本带利的把帐收回来。</p>
曾家辉与向昊两人步行在街上走着。长丰的春天已经到了,夜色像无边的灰纱一层层罩下来,天气也逐渐暖和,街上的行人还很多,不时遇到几个认识的人,他一边和人们打着招呼,一边思索着。</p>
自己和蒋百年的矛盾绝对不可调和,别说是蒋百年不愿意,就是自己也不愿意与他调和,这是用生与死订的条约。但现在作为市委、市政府的两个主要领导角度讲,他还是不想把个人恩怨带到工作中去,情绪会影响发展大局。至于常委会的掌控,那只有先把反对改革的势力从政治上击败而已,如果自己要长期呆下去,或者是蒋百年暂时不会离开,那还得在一定范围和程度上伸手向蒋百年讲团结。</p>
这几个月以来,扶贫开发试点和打黑除恶的旗帜是打出去了,形势是推进了,但锋芒之所及,既得利益同传统观念手拉手集结起来,改革推进中还是有许多思想顽固、杂念丛生的反对者站在对立面上。有人说曾家辉工作“真枪实弹、卓有成效”,也有人说曾家辉“刚愎自用、挟市委书记以令全市”。关于他的两种截然相反的舆论大概早已到了省里,在那里与不同的利益和观念又结合起来,成为更高一层的声音,而且,魏丰华、项不凯等本来就是蒋百年的支持,也就是站在自己反对阵营里的领导。</p>
自己做这个市长,一方面是上层对省里的震慑,另一方面也是省里的小平衡产物,他知道省里迟早会受到这两种舆论的影响。他是这次提拔的全省最年轻的市长,他干得又有些“标新立异”,这一切使得他是在众目睽睽下,在广泛的审视下进行每个动作,会不会功高震主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