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人家，我送你们一场富贵。”</p>

此时谢川披头散发，浑身是血。</p>

好在上了岁数的老者，可是能从乱世中活下来的人，也没有大呼小叫。</p>

只是往放着锄头的地方靠了靠。</p>

“可要老汉我做些什么？”</p>

人老成精。</p>

此时自然知道第一要务。</p>

先问问对方的要求。</p>

若能满足，不伤到自己以及家人。</p>

答应也无妨。</p>

就怕这人啥也不说，突然暴起杀人。</p>

这话刚落，便猛地瞧见来者猛地掀开衣袍，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。</p>

而后断刃横于身前，伸手一抹。</p>

这自残的一幕。</p>

吓得老人家直哆嗦。</p>

“将我写的，送到红衣商会。”</p>

谢川瘫坐在地上，用染血的手指在布匹上写着。</p>

只要将这封血书送到红衣商会。</p>

必能被送到王爷的手中。</p>

老者见谢川并非对他家不利，身上也没有杀意。</p>

一时间心底不免松了半分。</p>

“家里有纸笔，给小孙子练字用的，你这是何苦呢。”</p>

虽在抱怨。</p>

老人终究还是顺手拿起了锄头，离着谢川靠近了一些。</p>

对方已经无比虚弱，若是不对。</p>

这一锄头下去，绝对能将其打死了。</p>

不过谢川并不在意老者的警惕。</p>

反正都要死了。</p>

前后停顿了数次，费了许久，方才将一篇染血的书用手指写完。</p>

字很难看。</p>

但也勉强能认得出。</p>

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。</p>

写完此书，谢川明显松了口气，只觉得头脑更加眩晕。</p>

此时很想就地一躺，就此安眠。</p>

太阳也快出来了，如果能在死前，再看一场日出，那更美。</p>

谢川向怀中掏去，将身上最后的银两都扔了出来。</p>

同时用最后的力气，猛地抓住老者拿着锄头的胳膊。</p>

一双坚定的眼睛，死死盯着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眼。</p>

“这封书，必须交给红衣商会，交到辽王殿下手中。”</p>

“那时，必有你家此生的荣华富贵。”</p>

“否则，你就是这个天下的罪人，死后被你列祖列宗痛骂。”</p>

老头的身体本能的哆嗦了下。</p>

他不识字，看不懂上面写什么。</p>

但隐隐觉得。</p>

似乎牵扯到了什么大事儿里。</p>

“记住，给辽王！”</p>

谢川说完，转身就走。</p>

他要趁着还有意识。</p>

给自己选一块山清水秀的地方。</p>

最后再看一眼日出。</p>

出了村落，谢川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久，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座山上，坐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灌木丛中。</p>

他眺望着东方的那抹鱼肚白，瞧见了一轮红日破晓而出。</p>

“可惜没有酒。”</p>

谢川长笑一声，含笑而终。</p>

此时的村落中。</p>

老者捏着那封手书，左右观望着。</p>

“祸事儿了，祸事儿了！”</p>

他望着那封血书，愤恨自己怎么就不认得字，看不懂这上面写什么。</p>

可又不敢找人来看这东西。</p>

以免牵扯出更多事儿。</p>

“见辽王……”</p>

老者喃喃自语，最终心底一横，将这封血书彻底收好，拿着锄头猛地在石头上一磕。</p>

这才转头向屋子里喊了声。</p>

“锄头坏了，我去修个锄头去，顺便去县城见见闺女，有可能会帮着忙活忙活。”</p>

老者喊了一声，将草料放到牛槽子中。</p>

又将门口的血迹铲走。</p>

这才关上了院门，紧了紧衣领，扛着坏锄头向县城而去。</p>

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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