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是季朝舟发来的消息。</p>
程琉盯着手机屏幕有些恍惚。</p>
今天上午季朝舟和汪洪洋站在一起, 正常人都能分得清他们。虽然两人的脸有几分相像，但其他地方截然不同。</p>
程琉却将季朝舟当成自己男朋友整整五天，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。</p>
她忽然想起心理学中有个词叫‘自我欺骗’。</p>
出于某种动机, 大脑经过不断暗示修正, 假装一些事是真的，并对此深信不疑。</p>
程琉试图沉思剖析自己内心真实动机。</p>
一分钟后,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脸：“……”</p>
没什么理由，她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男朋友该是季朝舟的样子。</p>
程琉默默对自己进行道德谴责：她可能是有点渣在身上。</p>
“喂？喂！”李东絮叨半天，才发现程琉没吱声了, 不由提高嗓门，“小程总？”</p>
程琉正受到良心煎熬，听见李东声音, 把手机放回耳旁，想挂断电话。</p>
“对了，说起来, 小程总和季总儿子算有点缘分。他和你男朋友一样, 家里也着火了。”李东千方百计把早上没说完的八卦说出来，心里舒坦多了。</p>
程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，沉默听着对面李东的话。</p>
“就刚刚季总还联系过我, 想要我手里一套市区别墅, 我猜肯定是买给他儿子的。”李东啧啧感叹，“市区别墅本来就少，当年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买到那两套双拼别墅。”</p>
程琉以前听李东炫耀过那两套双拼别墅, 位置好, 典型的闹中取静, 地下一层，地上两层, 三面采光，前有庭院车库，后有泳池，属于稀有资源。</p>
有别于独栋别墅，双拼别墅一般是两户，会有邻居，所以当初李东为了不受邻居干扰，直接把两套都买了下来。</p>
不过他买来后没住过，听说是杨繁玉更喜欢住高楼大平层。</p>
小程总起身焦躁地走了两圈，心中一边受到道德煎熬，一边蠢蠢欲动。</p>
“我老婆说别墅放在那空着，不如卖给季总。”东初酒店大堂里，李东看了一眼杨繁玉，悄悄走到旁边和电话那头的程琉酸道，“其实我老婆就是喜欢季朝舟，以前见过一面，回来一直念念不忘。”</p>
“别墅空着确实浪费。”程琉义正辞严，赞同杨繁玉的说法，她试探问道，“李总以后会去别墅住？”</p>
“我？”李东立刻摇头，顺便炫耀，“不去，有老婆的地方才是家。”</p>
程琉握拳咳了一声，最终决定放弃抵抗，遵从内心，她若无其事道：“李总，另外一栋别墅能不能卖给我？”</p>
“你也要买？”李东诧异。</p>
程琉眼神飘忽：“最近挺想要个庭院，正好李总你提起来要卖，剩下另外一套不如卖给我。”</p>
李东犹豫了一会：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反正要卖给季总一套，干脆把隔壁那套也卖了。</p>
“那我现在找你去过户。”程琉毫不犹豫道。</p>
事情发展太快，导致李东还处于茫然中：“这么急？”</p>
“……我平时太忙，刚好今天有空。”程琉眼睛也不眨道，“而且今天六号，我喜欢这个日子。”</p>
“行，那你来东初酒店。”李东直爽道，“我回去拿证，刚好那套六号别墅给你，五号就给季总。”</p>
李东刚挂完电话，杨繁玉走了过来问他：“拿什么证？”</p>
“老婆。”李东颠颠靠近杨繁玉解释，“今天巧了，她也想要买我手里的别墅。”</p>
“她也要买？”杨繁玉皱眉，“你确定小程总和季总没有过节？前两天抢铃兰玉盆，今天又都要买别墅。”</p>
“过节？没有，他们都不熟！”李东笃定道，“八杆子不着的关系。”</p>
杨繁玉不了解他们领域，见状也不再多言。</p>
……</p>
程琉花了一下午时间，将所有需要过户的资料提交上去后，当场转账给李东。</p>
“两套别墅都有人定期打扫，你直接去住也行。”李东转头对程琉道，“不过里面没什么家具，你可以自己添。”</p>
“……嗯。”程琉心不在焉应了一声，她还在思考怎么回季朝舟的消息。</p>
他一还钱，和她就彻底没有了关系。</p>
不然，还是不回了，假装没看见，这样他一直欠着自己的。</p>
才一天，小程总道德严重滑坡，并且还有不断向下的趋势。</p>
“小程总，我先回去了，下次记得带男朋友出来，一起吃顿饭。”李东在房管局门口见到来接自己的老婆，立马屁颠颠走了。</p>
认错的假男朋友飞了，又和真男朋友分手的程琉：“……”</p>
再回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六点，程琉开门就见到坐在客厅的贺柏。</p>
“学姐，你今天不在家？”贺柏起身，自然道，“我来接你去夜色。”</p>
去见合作商，难免会喝点酒，贺柏来负责接送，再正常不过。</p>
“出去办点事。”程琉对贺柏的称呼没有任何反应，她瞬间收拾好情绪：“走吧。”</p>
贺柏视线落在程琉放在玄关柜上的包，她说去办事，那就不是在约会。</p>
他不由想起茶几上的那件玉石盆景，那天程琉大张旗鼓拍下之后，竟然没有立刻送给汪洪洋。</p>
她对所谓的男朋友果然还是一时兴起，根本没有开窍。</p>
不过……贺柏依然见不得程琉的一时兴起，这让他产生了危机感。</p>
好在，今晚程琉就能看清汪洪洋的真面目。</p>
……</p>
夜色餐厅在大厦次顶层，四面玻璃环绕，俯瞰下去可以清晰见到s市整个夜景。</p>
程琉走进去后，下意识去想季朝舟有没有见过这种夜景，他似乎恐高严重，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。</p>
“程总，我在旁边桌等你。”贺柏替她拉开椅子，低声道。</p>
“嗯。”程琉回神，等着合作商出现。</p>
贺柏坐在邻桌，不着痕迹看了眼手表，他提前知道汪洪洋今天晚上会和一个女导演约会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