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拍品雕刻之前的整块玉料杂色多，和其他拍品相比，品质算不上高。</p>
只是经过玉雕大师设计，将杂色剔除，混合形成的绿玉和白玉雕刻成铃兰盆景，再配上仰头轻嗅铃兰花的灵动小白鹿。</p>
完全胜在精巧雕功上。</p>
九十万的定位已经不低，超过一百万二十万就不太值了，所以拍卖会拿它来调节气氛，准备之后拿出压轴的拍品。</p>
谁知道后面坐着那两位一直不举牌的人突然抢了起来。</p>
拍卖场上不少人回头看着他们。</p>
“160。”季暮山举牌。</p>
“180。”程琉跟着举。</p>
贺柏扭头看着后面的程琉，就要起身过去，被他姐拉住：“别在拍卖会上干扰人。”</p>
贺柏犹豫片刻，只能重新坐下来。</p>
“200。”季暮山转脸看向程琉，语气放温和，“小程总，这件拍品我盯了有一段时间，不知可否退让一步？”</p>
程琉举牌，干脆提到三百，然后才摇头回道：“季总，抱歉，我觉得公平竞争比较好。”她今天晚上就要送男朋友礼物！</p>
“……”</p>
季暮山会来这场拍卖会，只是因为看中了这件玉石铃兰鹿盆，却怎么也没想到半途中会蹦出程琉，和自己抢同样的拍品。</p>
他眉间那两道竖纹越发深，身上气势陡然变厉。</p>
程琉丝毫不惧，指着上面的玉石铃兰鹿盆：“季总，我难得出来花钱。这个……要定了。”</p>
季暮山不再多言，收回视线，直接举牌：“400。”</p>
场内嘘声顿起，所有人都看向两人，这是打起来了。</p>
其实这是一场联谊式的珠宝慈善拍卖会，今天所有环节都是为了大家互相认识交流设置，里面有条心照不宣的潜规则。</p>
除了还未出场的压轴拍品，大多数人会特意避免抢争，有人多加价就代表想要，其他人会主动放弃。</p>
结果，谁能想到现在忽然为了一件普通的玉雕盆景打了起来。</p>
拍卖会上开始有人小声议论。</p>
“天启汽企的季总和神隐科技的小程总之间有龃龉？”</p>
“没听说过，他们应该没什么关联吧？”</p>
“神隐不是和g市的老牌车企合作了？是不是为这事？”</p>
“不像。”</p>
台上拍卖员已经在敲第二道锤：“400万两次，还有人……”</p>
“520。”程琉举牌打断，不光和旁边季总杠上了，还要选个特别的数字。</p>
季暮山闻言，朝她看了一眼，内心冷道：到底是年轻人。</p>
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，他眉间那两道深深的竖纹变浅了些。</p>
这时候，前面坐着的李东和老婆打了声招呼，弯着腰跑过来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们后排中间，小声提醒两人：“再高就过了头，拍卖会压轴还没出，你们这是打所有人的脸。”</p>
待会竞得价高出了压轴拍品，直接弄得整场拍卖会难看。</p>
“季总。”李东劝道，“小程总年轻气盛的，你别和她见识。一件玉石盆景而已，别伤了和气。”</p>
季暮山不语，他今天本身冲着玉石铃兰鹿盆来的，钱对他而言不是问题。</p>
“如果季总真喜欢，我认识那位玉雕大师，可以专门请他为你定做。前几天我才听说他新得了一块好料，有四百万足够了。”李东视线落在那件玉石铃兰鹿盆上，想起什么，又补充道，“而且大师说了，那块料子极适合雕刻花草。”</p>
“这是他手里那块玉料。”李东从微信聊天记录翻出来张照片，“季总，你看看。之前我定过一件玉石摆件，周期也不长。季总要是想送给儿子当生日礼物，完全来得及。”</p>
那块料子确实好看。</p>
终于，季暮山放下手中的牌子：“麻烦李总把微信推给我。”</p>
李东马上把玉雕大师的微信推荐给季暮山：“我已经和他说了，季总你想要雕刻什么，告诉他就行。”</p>
季暮山加上微信后，收了手机，起身俯视这位小程总：“年轻人张狂。”说完便径直走出了拍卖场。</p>
程琉垂眸转着手中的竞拍牌，并不在意。</p>
这时台上拍卖员已经敲下最后一锤，当场宣布程琉成功拍得这件玉石铃兰盆景。</p>
李东看着季暮山离开的背影，松了一口气，对程琉摇头道：“小程总，你欠我个人情。”</p>
程琉侧身接过拍卖人员送过来的文件和笔，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转头：“今天多谢李总帮忙。”</p>
“顺手。”李东八卦问：“你真有男朋友？”</p>
“我们都已经交往半年了。”程琉毫不心虚道。</p>
李东诧异：“半年？之前没见你发过朋友圈。”以她昨天到今天的动静，没道理他发现不了。</p>
程琉目光飘忽，咳了一声：“现在你知道了。”</p>
“不过说真的。”李东冲她竖起大拇指，“小程总比我年轻的时候出息。”</p>
当年他这个年纪追他老婆，要一下子拿出五百万买礼物，根本不可能。</p>
果然还得是小程总！</p>
“不过李总，你怎么知道季总是要送他儿子生日礼物？”程琉问道。</p>
她没见到李东和季暮山交谈过。</p>
“嗨。”李东拍腿，“季暮山年年都要费精力给他儿子选生日礼物，圈里无人不知。”</p>
“这样……”程琉对别人家的八卦也不感兴趣，不再多问。</p>
这时候，贺柏走了过来，直接坐在刚才季暮山的位置，脸色有些难看。“程琉，你花五百万买一件这种东西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