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，季朝舟没有继续工作，他脱下那件白大褂，换回自己的衣服，慢步走下楼梯。</p>
出来时，他能远远见到车内保镖的脸，她把车窗打开了，正低头看着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移动，不知道是不是在向季暮山汇报。</p>
但很快，季朝舟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发消息，因为他手机响了。</p>
六号：【还在工作？】</p>
季朝舟没有回，退出微信，往那辆车走去，他还未走到，对方便若有所觉，转头朝这边看来，双眼一亮，冲他笑了起来。</p>
然后从车内出来，为他拉开车门，一边问：“晚饭吃了吗？”</p>
季朝舟堵住对方后续的话，直接道：“我不饿。”</p>
程琉也没有强求，坐上车准备送男朋友回家。</p>
车门一关，与外界隔离，季朝舟能感觉对方的存在感变强，最关键的是……</p>
他偏头，一双漂亮的眼睛沉静看向正在开车的保镖：“染山弥渡？”</p>
程琉立刻反应过来男朋友是在说她身上的香水：“我在商场正好看到就买了，不过好像没有你的好闻。”</p>
季朝舟沉默片刻，问她：“你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？”</p>
我还喜欢你，程琉在心中接着他的话，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：“嗯，后面的味道没你身上的好闻。”</p>
季朝舟面上有丝讶异，但消失的太快，正在开车的程琉并没有发现。</p>
他自用的弥渡在后调有些改动，少了檀木奶香，更冷更空寂。</p>
一直以来，少有人发现区别，除非是专业的调香师。</p>
她……能闻出来？</p>
“你对香水有研究？”季朝舟难得主动开口。</p>
“香水？”程琉快速转脸看了一眼旁边的男朋友，“不懂。”</p>
季朝舟干净修长的指尖落在膝盖上，微微动了动，不懂香水，却能察觉出不同，那便是像他一样嗅觉灵敏，擅分辨气味。</p>
……</p>
到了文兴小区五栋楼下，季朝舟转身对程琉道：“你跟我上来。”</p>
程琉愣在当场，心砰砰跳着：夜深人静，男朋友在邀请自己上楼？</p>
不太好吧。</p>
程琉抬眼看着男朋友那张在月光下越发显得好看的脸，忽然又觉得挺好的。</p>
有那么一瞬间，程总已经想好婚礼上请哪些合作商了。</p>
季朝舟说完那句话后，并没有等在原地，而是直接往单元门走去。</p>
程琉连忙跟了上去，一只手悄悄打开手机，大拇指快速敲着字，试图搜索“第一次到男朋友家该做什么”。</p>
不过，男朋友家就在二楼，她才刚刚在搜索框打完字，甚至没来及点开词条答案，已经站在男朋友家门口了。</p>
季朝舟拉开门，走了进去。</p>
程琉只好收了手机，跟着进去。</p>
——空。</p>
这是程琉走进男朋友家的第一印象。</p>
整个客厅，除了餐桌上透明花瓶里的铃兰花外，其他地方找不到多少生活痕迹。</p>
居然比她家还空。</p>
程琉是典型的理工女，不在乎外物，加上工作繁忙，她家里基本上就是样板间。</p>
但同时只要程琉用的地方，都沾染上属于她的强烈风格，比如书房。</p>
而这里……</p>
程琉想了半天，最后只能想到一个词——冷寂。</p>
“这是我用的弥渡，和商场的不同。”季朝舟已经转身回来，他递给程琉一瓶香水，“送你。”</p>
既然她能闻出来区别，作为调香师，季朝舟愿意送给她一瓶。</p>
程琉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香水瓶半晌，目光缓缓上移，对上男朋友的眼睛，终于反应过来：原来让她上楼只是送香水。</p>
虽然有点可惜，但程琉还是收下香水：“谢谢。”</p>
男朋友第一次送的礼物，她得仔细想想，摆在家里哪个位置才最显眼。</p>
“明天不用来接我。”季朝舟收回手道。</p>
染山是他母亲留下的产业，如今凭借弥渡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，他需要研发新香，继续扩大影响范围。</p>
“好。”程琉听出男朋友在下逐客令，也没有太遗憾，来日方长。</p>
她握着香水转身离开，那瞬间余光见到另一边阳台上的花，即便被黑暗笼罩，也能隐隐约约知道它们开得繁盛。</p>
“我走了。”关门前，程琉回头看向男朋友道。</p>
季朝舟立在客厅，对她点了点头。</p>
门被关上，楼道脚步声渐渐消失，二楼再次重归寂静。</p>
……</p>
程琉今晚十分高兴，她一回到家，就开始思考男朋友送给自己的礼物该放在哪才行。</p>
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？</p>
她客厅太大，一瓶香水放哪都不显眼。</p>
最后程琉思来想去，决定放在自己书房的书柜里，这里不光有玻璃防尘，还是她最常来的地方。</p>
程琉小心翼翼将男朋友送的香水放了进去，隔着玻璃看了许久。</p>
至于她在商场买的那瓶弥渡，被扔在客厅沙发上，待遇天差地别。</p>
程琉想了想，觉得还是不够。</p>
书房除了总助偶尔会来，其他人不会进来，她炫耀的目的没有达到。</p>
于是，程琉拿起手机，找了各种角度，最终拍了一张香水照片发朋友圈，并配文：【男朋友送的礼物】</p>
小程总万年不发朋友圈，这一条发出来顿时引起各大合作商、微信好友的点赞。</p>
程琉满意地看着微信点赞数量持续上涨，成功炫耀完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