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饭,陶智杰抽出赵兆伟同学的病历放到了茶几面上。</p>
其他医生见着,先不说话了。今早大伙儿被汤主任痛批了顿,心里头闷着呢。一帮医生想不通这个医学生怎会这样,比普通患者更难管。</p>
“最难管的病人本来就是他这一类。”陶智杰对下面的年轻医生们语重心长地说,可见他对这种状况早有所料。</p>
普通老百姓肯定想不到,医生管生病的医生才是最难的。很简单的道理,什么都不懂的话,傻乎乎过去了,只需要听从医生的话。医生生病,自己懂是怎么回事,越懂越容易多疑。</p>
“我错估计他了。”何光佑承认陶智杰不在的时候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疏忽,“他爷爷以前也在科室住过院治疗,可没他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疑心病。”</p>
“他疑心什么?”</p>
“他疑心我们说的每一句话。和他说,打这个针先控制感染。他说好,过两天说我们了,说怎么感染没有控制下来打的什么针。我和他解释,你血液里的白细胞中性粒细胞指标掉下来了,针有效果。可他死活不信,非要我们改药。抗生素怎么能乱改,需要打够一个疗程的。”</p>
邱瑞云插个嘴补充:“他在意的是身上的黄疸。认为黄疸消退了才是好。至于感染指标反而不太重要。但是,对我们医生来说,肯定是感染指标要先控制下来,不能让他的肝内脓肿再大了。黄疸会慢慢消退的。他的总胆红素其实不是很高。”</p>
仔细听取下面人的汇报后,陶智杰望向了两个新人:“小宋,要不你先说几句你的看法。”</p>
“我向来不认为他的情况是好的。”宋学霖秉持自己之前的观点,“他的肝脓肿不是很容易消退的,别看面积小,但是有好几处,连成大片的可能性很大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