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小丝温柔，足以融化我顽冥不化的心。</p>

随着鬼斗老祖的殒命，我内心的杀机也渐渐消散一空，当笼罩着外院的黑雾散去后，我再次启动幻蝶，回归到了阴影的包围之中。</p>

下一秒，无数道冷冽如刀的目光，齐刷刷扫向廖志坚，将他狠狠锁定。</p>

在这个阴冷的上午，深秋降下了第一场雪，修罗道的初雪，来的就这般猛烈，野性，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倾斜而下。</p>

廖志坚身穿着我的血衣，右手紧握刀柄，摘下脸上被血染红的面罩后，他的漆黑长发被寒风肆意拉扯着，廖志坚抬头注视着天空，雪落在他的脸上，他的姿态看上去是那么的优美，面对众人的注视，他是那般的从容，冷静。</p>

可是我们都知道，这是廖志坚被逼无奈，不得已为我接下的大锅，他刻意营造出的巅峰之上，绝世高手的姿态，反而完美印证了他内心的惊恐与胆怯。</p>

昨日，廖志坚还争抢着要当封十九的影子，今天，他亲眼目睹了我诛杀鬼斗的全过程，他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，鬼斗抬抬手指就能杀了他，他廖志坚何德何能，敢争当封十九的影子啊？</p>

所以廖志坚的脸红了，雪花落到他脸上，快速融化，在外人眼中，他是以一人之力诛杀封凌瑶满门的战神，只有廖志坚自己知道，他只是个可悲的小丑。</p>

事后廖志坚告诉我，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逃，赶紧逃到一个地缝里躲起来，永远不出来。</p>

我站在最靠后的位置，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老修罗王，那是个身高接近三米，满头白发的迟暮老人，如果用人间的寿元去衡量，他看上去顶多也就六十出头，可他已经度过了近乎无尽的岁月，即使以万年的单位标准去衡量，他也很老，很老了。</p>

修罗王全名叫封千军，他身穿一件华贵的金色龙袍，白发垂于腰间，他眼眶上的两道白眉依旧生长的浓墨重彩，不怒自威，让人联想到狮群的头领，他脸上的皱纹并不浓烈，五官生长的极其舒适，他年轻时一定很俊美，现在，岁月只在他脸上留下了王者的森严和庄重。</p>

封千军的双眼也依旧保持着猛烈的锋利，目光中透出的帝王之气，让人不敢直视，可我却隐约地从他眸子深处，瞧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悲壮。</p>

如果你之前不明白影子夺嫡的规则，当你读懂封千军眼神中的这股悲壮时，你也就明白了帝王的无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