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，就眼睛亮晶晶，满眼崇拜看着朱棣，“阿爹，让我说什么，才能表达心中，对阿爹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呢？”</p>

噗！</p>

朱棣终于被逗笑，含笑瞪了眼，“好好坐好！”</p>

“噢！”</p>

祈婳乖巧应了一声，</p>

端端正正坐好后，默默看着窗外。</p>

车内陷入安静后。</p>

朱棣也隔着朦胧的纱帘，看着外面，为他送行的百姓。</p>

说实话，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幕。</p>

扪心自问。</p>

他真的做了很多吗？</p>

身股制，他终究也没有推动完成。</p>

金陵城内生活的百姓，虽然也从大明的变化中受益了，可受益的并不多。</p>

如何能让，如此多的百姓，为他送行？</p>

归根究底，还是百姓太质朴。</p>

太容易满足。</p>

有人对他们一点点的好，他们就会记在心里。</p>

……</p>

马车很快抵达秦淮河码头。</p>

朱樉等人，已经先行赶来了。</p>

他们没走洪武大道。</p>

当时在皇宫内，也不适合为朱棣送行。</p>

兄弟们围着朱棣一番离别不舍谈说后。</p>

朱樉作为众兄弟代表，看着朱棣，拍了拍朱棣肩膀，“老四，一路保重！”</p>

有很多话还想说。</p>

可到了嘴边，却只剩下这一句最简单，却包含了千言万语的话。</p>

朱棣含笑点头，看着众兄弟们，“二哥，你们也要保重，若是觉得过的不顺心，可以走出来看看，外面的世界很大，也很精彩。”</p>

说实话，他也不清楚，大哥会不会削藩。</p>

可一旦削藩。</p>

恐怕兄弟们往后的日子，不会好过。</p>

大哥当皇帝削藩。</p>

绝不会变成历史上，朱允炆削藩。</p>

二哥他们，即便如今，手握两镇精兵，也完全无法和大哥抗衡。</p>

而他，今后恐怕也很难插手大明的事情了。</p>

最多就是兄弟们被削藩后，若是过的‘拘束’，他能想办法，接他们出来。</p>

所以，才意有所指，留下这句话。</p>

只希望，到时候，可千万不要有兄弟想不开，自己折磨自己。</p>

“我们知道，时间不早了，我们也不方便在这里久留，先走了！”朱樉眼眶微红，含笑说完，抱了抱朱棣，转身，带着观音奴等家眷登上马车。</p>

其他兄弟，一一和朱棣拥抱后，纷纷带着家眷离开。</p>

朱棣目视朱樉等人消失在视线后。</p>

这才转身，走向码头，等候登船的一个个方阵。</p>

首先是，十六艘铁甲舰上的将士们。</p>

“敬礼！”</p>

啪！</p>

当朱棣靠近时，为首的少将舰长，大喊一声，方阵整齐划一立正敬礼。</p>

朱棣回礼，“稍息！”</p>

等将士们放下手后，朱棣看着，眼眶红了的将士们，笑道：“哭什么，你们都是咱们燕华的骄傲，咱们不过是失去了十六艘铁甲舰罢了，咱们的新一代战舰，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？”</p>

“以咱们燕华的工业能力，十六艘铁甲舰，哪怕是新一代的，两年之内就能建成。”</p>

“所以，十六艘铁甲舰，不算什么。”</p>

“你们，却在这次事件中，守住了咱们燕华最珍贵的东西！”</p>

“告诉我，咱们燕华，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？”</p>

“反陈腐！”</p>

“去尊卑！”</p>

“除卑贱！”</p>

“两个理念、两个主张！”</p>

“人人人格平等！”</p>

整齐的呼喊声，在远处，跟着出城的密集百姓注视下，响起。</p>

朱棣看着面前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，十分高兴。</p>

徐宪昌背叛燕华又如何？</p>

十六艘铁甲舰没了又如何！</p>

整支舰队，跟着徐宪昌背叛燕华的，连十个人都没有。</p>

剩下的，全都为了燕华的理念，对皇帝的利诱，不为所动。</p>

这恰恰证明了。</p>

这些年，燕华推行的主体思想是成功的。</p>

已经成为了，主流！</p>

此事件，对燕华来说，何尝不是一块试金石！</p>

燕华，经受住了考验！</p>

朱棣默默抬手，再次向将士们敬礼后。</p>

来到下一个方阵。</p>

这是援建大明的方阵。</p>

有工厂的技术工程师，有指挥建设大十字铁路的工程师，以及他们的家人。</p>

“这些年，大家辛苦了，我代表燕华，谢谢大家的付出。”</p>

朱棣说完，冲着众人敬礼。</p>

……</p>

好一会儿。</p>

朱棣见过所有人后，众人才陆陆续续，登上从松江口外海，赶来接他们的商船。</p>

朱棣登上了旗舰。</p>

呜呜呜……</p>

汽笛声中，舰队启航。</p>

“王爷再见！”</p>

岸上百姓呼喊招手。</p>

汤和站在朱棣身边，看着，忍不住感慨：“民心所向啊！”</p>

朱棣笑笑，扭头，岔开话题：“这次牵连二叔了，害的二叔，要跟着我，出海。”</p>

汤和瞪了眼，“我早想去你燕京享享福了，说好了，二叔去了后，给二叔找个风水宝地，盖一栋漂亮房子。”</p>

“这没问题。”朱棣含笑点头。</p>

汤和转移话题，询问：“临行前，去见你岳父了吗？”</p>

朱棣脸上笑容消失，点头，“昨晚我们一家，得到允许，在泰山府中过夜。”</p>

“你泰山和二叔不同，二叔从大明立国开始，就远离朝局，后来虽然回来，可牵扯毕竟少，你泰山则不同，牵扯太深了，陛下不会放他离开的，你也不用担心，没人敢动你泰山，即便是陛下也不敢这样做，而且，辉祖如今身居高位。”</p>

某种程度，老三徐达一家，就是陛下，制约老四的筹码。</p>

当然，只要老四不打回大明。</p>

不动摇陛下的皇权。</p>

老三一家不会有事。</p>

朱棣默默点头。</p>

这些他当然懂。</p>

“接下来，你准备做什么？”他和看着朱棣。</p>

朱棣略作沉吟，望着渐渐变小的金陵城，“回到燕京后，我会马上出兵占城，既然走到这一步，那就来而不往非礼也。”</p>

“南朝呢？”</p>

南朝比邻朝廷广西。</p>

一旦老四燕华，吞并南朝，那就等于，把兵锋，直接抵在了朝廷大西南柔软的腹部！</p>

“看情况吧，大哥已经下战书了，要与我在东南次大陆，在陆地上，掰掰手腕。”</p>

哎！</p>

汤和闻言，心中默默叹了口气。</p>

……</p>

于此同时。</p>

御书房。</p>

纪纲站在御案前，小心翼翼汇报：“金陵百姓，几乎都去为朱棣送行，有人喊再见，还有人，还有人……”</p>

纪纲吞吞吐吐，额头冒出冷汗。</p>

朱标皱眉，“还有人说什么？”</p>

纪纲不由把头低的更低，鼓足勇气，硬着头皮回答：“大明辜负了朱棣。”</p>

砰！</p>

拍案声响起刹那。</p>

纪纲噗通一下跪倒。</p>

御书房内，沉闷安静了好一会儿，朱标才摆手道：“你出去吧，秦王回来了吗？传秦王入内。”</p>

纪纲离开不久后。</p>

朱樉走了进来。</p>

“臣朱樉，拜见陛下！”</p>

朱标端坐御案后，看着朱樉，“老二，你在埋怨大哥吗？”</p>

“臣不敢！”朱樉抱拳低头。</p>

朱标看着朱樉好一会儿，才开口：“占城内乱，波及南朝，你知道吧？两国都是朝廷的藩属，朝廷若是对叛军熟视无睹，恐怕周边番邦内，会有样学样，所以，我想让你，统帅你的两镇兵马，再给你一镇京营精锐，你替大哥去东南次大陆，帮助两国，平定内乱，告诉天下人，咱们大明的藩属朝贡体系，不容挑衅！”</p>

话罢，朱标眼睛灼灼盯着朱樉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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