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傲天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,但依旧维持着那副不苟言笑、严正肃穆的表情,陆早早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仍旧是平静的,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。</p>

阳光倾洒在面前的地板上,她的鞋面上,她细瘦的一节脚腕骨上,很暖和。</p>

陆早早小时候似乎坐在这里玩过玩具,坐在这里给陆清婉讲过童话书,和她一起拼凑过积木,还坐在这里兴致勃勃地等待过陆傲天和沈星遥回家,现在就连这些记忆都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,像是分辨率过低的老电影。</p>

陆早早说不恨,沈星遥却分外残忍地扭曲她的意思。</p>

“你想恨就恨吧,我们无所谓,但所有的东西都是既定的事实,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。”</p>

陆早早如水深沉的心绪终于因为沈星遥这一句而有了一点点的波动。</p>

她想她不恨他们所有人,可是沈星遥却像是在深切而又用力地恨着她一样,否则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,对她的一切遭遇、一切过往都执着地认定是理所当然的,是必须要发生的。</p>

好残忍,好可悲。</p>

她不想再次申辩重复我是真的不会憎恨你们所有人,她不会花费这么多力气干这种事情了。</p>

于是只好笑了笑,表示一种荒唐的否认。</p>

但是沈星遥又继续说,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一对十分不称职的家长,是不是觉得无聊透顶到厌恶的地步,是不是总是想着要不顾一切的逃离?”</p>

如果没有记错的话,其实之前陆识卿也找过她说过类似的话。</p>

陆识卿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所以目光不经意地看了她好几眼,手抓着沙发边缘,或许是因为太用力了,手背泛出几条明显的青筋。</p>

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,哦,想起来了——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