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婉挥了挥耳边的一小缕头发,不太有所谓又肆意地想,如果大家的生活都是被命运注意好的,注定按照这样的规定生活下去,那老天爷真不应该让她出生的,她又不可能这样中规中矩地活着,毕竟她从小就有成为疯子的潜质。</p>
其实前几年陆早早的身体相比小时候真的好了不少,陆清婉那时候真的以为远离陆早早会让她生活得更好的。</p>
陆清婉那时候想,如果陆早早真的能够这样平安健康地生活下去,不会出现她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,那么陆清婉倒是真的可以考虑这样一辈子就这样戴着面具生活下去,和陆家人相亲相爱、对陌生人谦和有礼,反正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难事。</p>
她十分惧怕自己真的会变成吸食陆早早血肉、精力和生命的那条“毒蛇”,在面对陆早早的一切事情上总是忧心竭虑,唯恐行差踏错。</p>
但总感觉最近这几个月陆清婉的精神状况也算不上好,其实好不好的陆清婉也说不清楚。</p>
只是陆早早的手臂上有些时候会多出些纵横交错的伤疤,前段时间又无缘无故把膝盖摔得鲜血淋淋,有些时候会有些恍惚和出神,而且生出许多勇气和决心来面对陆家的所有人,也开始无所谓那些奢望许久却又总是得不到的爱。</p>
陆清婉知道或许陆早早知道了什么事情,知道她本就该知晓的所有事情,只不过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。</p>
其实后来十三岁的陆清婉还做过一个梦,是陆早早浑身是血地躺在马路中间,鲜血把柏油路面染成暗红色的,头顶晴空明媚一片,陆早早竟然没有流露出太多痛苦的表情,更多的或许是释然和解脱。</p>
而自己被她推开,免于一死,眼神呆滞地望着那一滩鲜血,死亡到来的是如此迅速。连一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。</p>
陆清婉手脚并用地爬过去,把陆早早搂进自己的怀里,巨大的悲伤并不会第一时间产生想要流泪的冲动,只有无穷无尽的惊愕和绝望,还有不断蔓延的心如死灰。</p>
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,陆清婉眼下回想起这个梦的时候仍旧手心冒汗,指尖甚至在发颤。</p>
如果小时候那个梦是真实的,那么十三岁这个梦呢?</p>
陆清婉抬头仰望天空,无论是不是真的,总之第一次她有能力改变那个结果,第二次、第三次就都可以。</p>
反正她也不在乎自己这条命,赔出去了也无所谓,更何况是换取陆早早的,实在太划算不过。</p>
车子在她面前停下,比她预想得晚了好几分钟。</p>
陆清婉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,刚准备把车门关上。</p>
一只骨节分明、脉络清晰的手插了进来,阻碍了她关车门的动作。</p>
陆清婉没什么表情地瞥了那只手一眼,准备强硬地直接关上,总之对方手受不受伤,断了还是废了跟她无关,完全是自找的,她向来不会在这一点上心软。</p>
但她跟对方力气悬殊确实有点大,对方按着她的手把车门扯开一个位置。</p>
长腿一跃,轻飘飘地坐在了她旁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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