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!”马自得出声喊道。不等他使眼色,马惟兴拔出腰刀,铛的声架住了冯双礼的宝剑。
“姓马的!你要跟老子为难是吧”冯双礼破口大骂,他的亲兵纷纷拔出刀来,马自得的亲兵大将们也毫不示弱,下子剑拔弩张,眼见要火并。街面上看热闹的人本来隔得远远的,现在跑的更远啦。看热闹的店铺砰砰砰的把门窗都关上,猫狗感受到杀气,躲在桌椅地下瑟瑟发抖。。
不过那被束缚的汉子倒是丝毫没有做俘虏的觉悟,他看上去不慌不忙,镇定的很,不似凡人。马自得颇为惊奇,心想汉奸咋会这么有种他伸手压了压,亲兵们把兵器放低。
马自得走上前,笑嘻嘻的说道:“冯将军是打鞑子的好汉,俺佩服都来不及,怎么会为难只是这位先生似乎有话要说,杀人也不在乎这会儿,何不听人把话讲完呢”
冯双礼忌惮马惟兴、何图复的武力值,气呼呼的不说话,不过把宝剑插回了剑鞘,他的手下们也纷纷偃旗息鼓。那个俘虏抓住机会,把绑着的双手举起了抱拳,赶紧出声说道:“在下浙东朱之瑜,大明苗裔,不是鞑子的探子!”
冯双礼破口大骂:“老子管你猪啊羊的,你打伤老子的斥候,还想跑,老子饶得了你”
不过马自得没那么2百5,他听到这个名字,心想莫不是他朱之瑜生于大明万历2十年,后来协助鲁王抗清,鲁王失败以后要他东渡去了日本,好像活了十来岁。老头儿在日本讲学,创立了江户学派,对日本儒家文化影响深远。老头儿这会儿应该5十了,不过满脸血糊糊的也看不出年龄。马自得迟疑地问道:“可是舜水先生”
朱之瑜字舜水,听到马自得喊他的字,他激动地说道:“正是在下!带来江南情报!”
马自得抱歉说道:“舜水先生幸会!”回头对冯双礼说道:“冯将军,卖在下个面子,我担保这个人不是探子!交给我好了!”
冯双礼心里信了朱之瑜不是探子,不过嘴巴不饶人:“你有多大的面子这个人鬼鬼祟祟,还打伤我的斥候,必须带回去审问!”
这下马自得没炸毛,他手下的几员大将炸毛了。马惟兴大吼声:“呔!姓冯的,别给脸不要脸!”
好嘛,这下双方又抄起兵器嚷嚷开了。
“住手!”还有个声音及时喊道。大伙儿扭头看,原来是老熟人,孙可望的心腹手下,云南营田使杜屏山。
“诸位是打算在安西王面前火并吗”杜屏山笑眯眯地说道。这个帽子扣的挺沉,双方偃旗息鼓,把兵器收回,嘴巴也不嚷嚷了。
“杜兄,这位是江南名士朱之瑜,我以鄂国公的名声担保他不是探子,还请交给我。”马自得先套个交情,再直截了当提要求。如果鄂国公的面子不好使,那只能翻脸啦。
杜屏山问了下冯双礼,知道武将好面子,硬顶不行,他沉吟道:“2位给我个面子,这位先生先跟我回去,我问明情况再交给小王爷,如何”
“小王爷”
大伙儿很诧异。杜屏山微笑道:“使者今天刚来,鄂国公被封汉阳王,鹏举是货真价实的小王爷,冯将军被封为巩昌侯,为2位贺喜啊!我还得给2位磕头哩。”
两人急忙拉住他,开玩笑,大伙儿都是藩镇,磕头可受不起。
同为孙可望的心腹,老杜的面子,冯双礼还是卖的,他瓮声瓮气的说道:“老杜,俺给你面子!”说完哼的声,吩咐手下把马尾巴的绳子解开,不管不顾的朝安西王府走去。
杜屏山苦笑道:“小公爷别跟粗人般见识。先把朱先生的绳索解开吧。”
杜屏山在梧州跟马自得相处的不错,大家都是发展经济的小能手,颇有惺惺相惜之意,马自得也乐意给他面子。朱舜水的绳索解开,急忙说道:“小王爷!麻烦把我脑袋后面的猪尾巴割了,拖了两个月,憋屈的慌!”
要说他拖着这根鞭子,还能活到湖南明军的地盘,还得从隆武帝说起。隆武帝继承了短命的弘光王朝,干的时间也不长,不过他留下了个很好的政策。当时清军搞了个留头不留发、留发不留头的政策,明军也对拖着辫子的百姓不友好。这下生活在战区的百姓悲剧了,两边挨砍。
隆武帝出台了个务实的善政:留发者顺民,剃发者难民。这样战区百姓好歹能活下去,不过清军毕竟势大,清军控制区只能剃发,明军控制区倒是剃发蓄发两便了。
古人活动半径小,朱之瑜半百之躯,从舟山穿过清军控制区,辗转3千里,虽然他是读书人,但是他的确当得起声硬汉!马自得亲自抽出腰刀,把朱舜水的小辫子割掉,扔得远远的。
把腰刀扔给马惟兴,马自得拂拂衣袖,正色对朱舜水行了个古法大礼,口称:“舜水先生请受我拜!”
马惟兴撇撇嘴,小马这不文不武的,邀买人心倒是把好水。不过朱舜水倒是被冯双礼折磨的够呛,也不介意马自得不伦不类的行礼,他急忙还礼道:“多谢小公爷!在下带来江南的情报,容我禀告!”
马自得笑的如沐春风,心想这是西军的地盘,杜屏山的面子要给的,按捺住跟朱舜水长谈的冲动,他转头看向杜屏山,说道:“杜先生,何不先听听舜水先生的情报,再禀告安西王”
杜屏山欣然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