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韭菜的一员，却又因修改器超脱了韭菜，成了神。</p>
看来，游戏官方并不确定通神柱上的象形碑文来自哪一个人脑，所以他本体目前还是安全的。</p>
同时这也意味着，人脑服务器的人脑数量之多，让游戏公司不舍得清除所有人脑，而是让杀毒工程师在游戏里找出病毒的本体位置。</p>
绯月一直觉得这个矿洞很古怪，很可能与萧白有关系。</p>
但她没有证据，更看不到矿洞里的休眠仓痕迹。</p>
此刻见萧白陷入回忆，她好奇的问道：</p>
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</p>
萧白道：</p>
“故乡。”</p>
绯月蹙眉，想了想，好奇的问：</p>
“所以，你并不是唯一的神明，只是诸多神明中的一员？”</p>
萧白不无感叹道：</p>
“对于天元大陆来说，也许我勉强算是个神明，但对神界来说，也许我只是个叛徒，一个即将被清理的病毒。”</p>
绯月忽然拉住萧白的手，温柔的笑道：</p>
“依我看，你已经被清除一次，却依然能重生变得强大，所以，你应该不会再被清除第二次了。”</p>
是啊，不能杀死你的，终究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。</p>
萧白紧握着绯月的手。</p>
“没有第二次了。”</p>
种种迹象，也让绯月对这个世界有所察觉了。</p>
“我们……是不是一直活在一个美丽的梦中？”</p>
萧白忽然认真道：</p>
“当你在思考这句话，而不是随机说出这句话时，就不是梦了……天元大陆就是我们的现实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现实攀向更高的维度。”</p>
绯月仍有些不解：</p>
“可是身为神明，你为什么会帮我们凡人呢？”</p>
萧白道：</p>
“人在一个世界过的并不快乐，就会逃向另一个世界，如果没办法逃走的话，也可能创造一个新世界，专属于自己的新世界……哪个神明，会不爱自己的子民呢？”</p>
萧白嘴上说的大义凛然。</p>
但实际上，从一开始，他也许只是想在游戏里享受人上人的生活，以及想办法让这种生活看起来更逼真，以至于彻底忘记现实。</p>
只有沉迷到一定程度，他才能成为一种扩散到游戏中每个角落、每个服务器的思想病毒。</p>
绯月也不傻，不是那么好忽悠的，她仰首追问道：</p>
“可是，一个创世神明，为什么会只偏爱其中少数的几个女人，而不是热爱整个世界呢？”</p>
萧白眼看忽悠不了她，摊手道：</p>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：他的本意只是想办法让自己的数字人老婆们更逼真，结果，一不小心创造了整个世界呢？”</p>
绯月忍俊不禁。</p>
“哈哈，听起来好像更合理了。”</p>
萧白笑着自嘲：</p>
“看来，在所谓的神界，我也只是一个沉迷数字人、又恰好懂点技术的宅男而已。”</p>
绯月摇了摇头。</p>
“你还骗我呢，创造世界又能全身而退的男人，怎么可能是个弱者呢？”</p>
对，你说的对。</p>
……</p>
第二天，萧白去了天元城。</p>
在一家豪华赌坊里，一把揪出了佯作无脑富婆的一剑狐，让她带自己一起去仙界玩大的。</p>
一剑狐眉头一皱，意味深长的问：</p>
“有多大？”</p>
萧白只道：</p>
“仙界的娱乐千千万，你想玩多大就玩多大。”</p>
“包在我身上！”</p>
一剑狐自信拍着巍峨的匈脯，山峦一澶间，便换上了伶舟家的仙服。</p>
实际上，萧白是感觉自己的实力匹配不了神明的地位，想赶紧找点强力的后宫选手助他修行。</p>
结果，刚来到仙界第一层，萧白和一剑狐就看到了被杀死的陈黑猫。</p>
黑猫体内的仙力，已经流干，汇入金字塔身。</p>
只剩下巨大的、干瘪的黑猫躯壳，以及周围弥漫的萧白的共鸣剑气……</p>
一剑狐好奇的看向萧白。</p>
“是你杀了他？”</p>
萧白抬手给她漂亮的脑门，来了个叮咚爆栗。</p>
“笨蛋，我要有那个本事，还想搞你姐妹吗？我这是被栽赃了。”</p>
一剑狐一愣。</p>
“你说玩大的……是指玩我的姐妹们？”</p>
嗯，她们确实都挺大的。</p>
萧白道：</p>
“我也是没办法，千晓与罗天之战还存在很大的变数，我必须晋入大乘境才能干涉。”</p>
一剑狐撇撇嘴。</p>
“那你去找我娘呀，一步到位。”</p>
萧白一想到那暗红色的水母身姿和黏糊糊的章鱼触肢，就觉头皮发麻。</p>
“这个……”</p>
一剑狐安慰道：</p>
“她就是我的本尊，你怕什么，水母章鱼也挺漂亮的，不是吗？”</p>
萧白扶额，想了想还是难以接受。</p>
“饭要一口一口吃，路要一步一步走，还是先找大姐谈谈再说。”</p>
一剑狐抿着酒，耸耸肩。</p>
“行吧，大姐很难搞定，看你自己本事了。”</p>
二人正聊着，忽然察觉到，一阵阵浩瀚的威压正在逼近。</p>
这一次，事情闹大了。</p>
“你不跑吗？”</p>
萧白摇摇头，他放弃躲藏，准备去见一见全体七贤人了。</p>
于是，很快，二人被几位仙尊级的仙将给抓去了万仙宫。</p>
万仙宫位于通天塔的次顶层，格局与天裁院相仿。</p>
或者，更准确的说：天裁院的格局与万仙宫相仿。</p>
高旷的金色圆形大殿，七根宛如通神柱的大柱子，刻满了象形碑文，笼罩了浩瀚如星辰的仙威。</p>
除伶舟嬛外的七贤人悉数登场，都想来见一见萧白这位传说中的神明。</p>
伶舟月被要求代替伶舟嬛，坐在了伶舟月的位置。</p>
七根通神柱下，七贤人的巨大剪影盘膝悬在半空，将萧白围在了中间。</p>
萧白感觉，自己像是被高高在上的神明审判一样。</p>
除了连城子和伶舟月外，其余五个人，各有形状。</p>
有八臂仙王。</p>
有弥勒佛一样的大肚子仙王。</p>
有手持宝瓶仙草、宛如观音大士的老女人。</p>
有手托回纹仙塔的首席仙王。</p>
以及造型最奇怪的一个，一个金色的钻头仙王。</p>
仔细看，大部分仙王都和华夏古代神话里的神仙有那么点相似之处。</p>
只有伶舟月盘膝喝酒，一脸混子模样，环顾左右，好奇又杏奋的问：</p>
“咦，我也当仙王了吗？仙王月俸是多少来着？”</p>
一旁，宛如罗刹的八臂仙王，叉抱着四对手臂，不耐烦的说：</p>
“没有月俸，还得经常开会。”</p>
面色严正，身姿威武，与通天塔身心相连的托塔仙王，看了眼伶舟月。</p>
“别太得意了，拉你坐在这里，是因为六个人投票不一定能得出决议。”</p>
一听没有月俸，一剑狐脸上仅存的杏奋荡然无存了。</p>
“不给钱还想我出力？我的票给连城子……我走了。”</p>
有着几十根纤细的黑柱小腿的钻头仙王，隔空抬手拉住离去的伶舟月：</p>
“你不能走。”</p>
一剑狐仰首吨吨自饮，头也不回的说了句：</p>
“那行吧，我把伶舟家的一票交给你好了。”</p>
钻头仙王道：</p>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</p>
就这样，伶舟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万仙宫，看都没看萧白一眼。</p>
毕竟，她懒得管一个剑气分身。</p>
她唯一觉得离奇的是，这群仙王太菜了，竟没发现萧白的分身。</p>
其实，不是仙王菜，而是萧白……</p>
真的是神。</p>
解剖高师之后，萧白对天道法则的了悟程度加深了，这就让他的剑气分身几乎与天道并肩共鸣。</p>
除了七天命合体，否则这个宇宙再也没人能看出他的剑气分身。</p>
以至于萧白身处如此强压的万仙宫里，面对六个任何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他的仙王面前，萧白却毫无压力，牛逼哄哄的像是真的神明。</p>
这种完全不像装出来的真情流露，反而让六人有些犯怵。</p>
萧白盘膝坐下来。</p>
“你们对待神明的方式，是不是太不尊敬了？”</p>
托塔仙王厉声道：</p>
“允许你与伶舟家的女人结合，已经是仙界最大的善意。”</p>
手持宝瓶仙草、宛如观音大士的半老女人，徐徐开口道：</p>
“萧居士，数日前，你在第一次来仙界时，偷偷带了三个人类，并相继杀死了陈家的两位仙君。”</p>
“眼下，这三个人类已混入各层建筑工内，不断闹事，而仙界却始终无法定位他们的位置……”</p>
“这件事，你有什么辩解的吗？”</p>
萧白意识到，自己是被沧海栽赃陷害了。</p>
这是好事。</p>
沧海还在琢磨着怎么陷害他，说明沧海没有绝对把握一次性成功杀毒。</p>
所以，他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。</p>
“堂堂六个仙王，竟找不到区区三个人类，如果真是我干的，你们与其在这里审判我，还不如向我磕头求饶。”</p>
托塔仙王：</p>
“大胆！”</p>
七贤人中五人面色凝重，唯有光着肚皮的弥勒佛仙王，摇头大笑起来。</p>
观音仙王：</p>
“你是说，这三个人类有潜藏在仙界的细作帮忙？”</p>
萧白点了点头。</p>
“很可能，不过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了。”</p>
“此子能混入仙界，又让你们找不到三个人类，说明他真正的力量，在你们所有人之上。”</p>
“他混入仙界，其实是想调查通神柱上的象形碑文，或者更准确的说：他想调查我真正的力量。”</p>
天钻仙王一听，忽然想起，蓬莱仙尊找他要对付萧白的力量。</p>
此刻的他无比的确定：萧白与蓬莱仙尊二人之间，一定有一个人是仙界的敌人！</p>
如果萧白不是敌人，他可能就闯大祸了。</p>
眼下，这件事还不能说出去，他必须要亲自去调查蓬莱仙尊！</p>
托塔仙王：</p>
“既然如此，你有什么证明自己不是仙界敌人的办法吗？”</p>
萧白道：</p>
“我不止一次的听到域外之石，我可以看看这玩意吗？或许能以此证明我的身份。”</p>
天钻仙王：</p>
“域外之石乃仙界至宝，而你是天命之子，是仙界潜在的敌人之一，如何能信你？”</p>
萧白笑道：</p>
“通神柱的灵纹就是我写的，这就是我能以合体境的剑气分身，骗过你们六位仙王的原因。”</p>
话毕，萧白消散一空，化为弥漫在万仙宫里的稀薄剑气，与七根柱子产生低沉的共鸣轰响。</p>
七根柱子随即发出共鸣的白光。</p>
六贤人大惊失色。</p>
就连弥勒佛仙王都笑不出来了。</p>
“你是……”</p>
托塔仙王缓了缓神，稳住心绪，想出一个检验萧白的方法。</p>
“既然如此，碑文在此，你告诉我们，这些碑文的具体意思，或是按照碑文逻辑再写出一段可以运行的碑文。”</p>
这可触及到萧白的知识盲点了。</p>
“很遗憾，我被自己封存了部分记忆，目前做不到这一点。”</p>
“这是一种规避风险的行为，虽然碑文是我写的，但通神柱本身却并非由我创造，轻易破译或改动碑文，很可能会被敌人掌握碑文逻辑。”</p>
观音仙王蹙眉沉思，徐徐开口：</p>
“你的意思是说，通神柱和外壁碑文，一个是真正的神明，仙界的朋友，而另一个是仙界的敌人。”</p>
“这么理解也没错。”</p>
萧白点了点头，这确实是一场通神柱与其碑文之间的战争。</p>
一直沉默的连城子开口道：</p>
“但眼下，我们还分不清到底谁是朋友，谁是敌人，只有等七大天命融合之后，才能做决断。”</p>
萧白点头赞同了这个办法。</p>
“仙界可以先去抓那三个人类，除非抓到之后确定是我干的，否则不要限制我在仙界的自由。”</p>
六贤人都明白，萧白所谓的自由，正是与伶舟家女人的双休自由。</p>
这等于公然奇在仙界头上……</p>
除了同意，仙界别无选择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