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成仙一定好吗？”</p>

沐晓晓于第一域天幕外，垂眼跟前，那通天秋千竟也能在此处悬挂，只不过她不曾去坐。</p>

身旁站着一身书生气的仙剑剑灵，还有一柄造型奇特的剑。</p>

“前辈就算这样问，现在的我也说不清。”</p>

“不过...人人都想成仙，那至少应该不坏吧？”</p>

坏掉的东西，总不至于所有人都去追求吧？</p>

沐晓晓听后没有第一时间开口，而是认真思量几许后，再道：“倒也不一定。”</p>

“前辈请讲。”</p>

“若只有这一种结果呢？”</p>

“倘若世间千万条大道最终都流向仙道，那么仙道是好是坏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”</p>

“人人都想成仙...又未尝不是人人只能去成仙？”</p>

仙剑剑灵心中一颤。</p>

沐晓晓却是再道：“你说的观点，总觉得更多是以史为鉴。”</p>

“更多像是‘人人皆如此，我为何不可以这样呢？’”</p>

仙剑剑灵没有接话，他也没太明白这位实力身份皆神秘的前辈，想要传达些什么。</p>

“可现在我来告诉你，以史为鉴，是不可能的。”</p>

“历史没有变化，变的都是它所披上的外壳，里面什么变化都没有。”</p>

“宗门为何能存在万年之久？”</p>

“还不是因为改来改去，变来变去，都是万年前的那一套。”</p>

“转来转去，该犯的错误还是要犯，该杀的人还是要杀，即便再过万年，也同样如此。”</p>

“所有发生的，是因为它有发生的理由。”</p>

“而能超越历史的人，才叫以史为鉴。”</p>

沐晓晓很少见得一次性说了一大段话：“所以修士成仙，其实算是跳出这种局限。”</p>

仙剑剑灵眼中的震惊神色不加掩盖：“前辈所言...”</p>

沐晓晓却是打断他，再道：“所以，成仙不一定会好。”</p>

“即便是仙人，也沾着个人字。”</p>

“有的东西终究不能超越，因为人有自己的欲望和弱点，有牵挂和缅怀。”</p>

“其实你们知道自己的错误，然而，终究改不掉。”</p>

仙剑剑灵对于这番说辞大为震惊，丝毫没有注意沐晓晓称呼间的转变。</p>

不是你，是你们。</p>

神道是神道，仙道是仙道。</p>

在童皓沟通上界仙域的那瞬间，第一缕飘渺仙气被她随手摘下时，她终于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。</p>

或者说，她是谁。</p>

她是青帝，是神。</p>

但也仅此而已。</p>

随之而来的是，青帝是谁？神是什么？</p>

现在看上去，应该是与仙截然不同的存在。</p>

她准备走了。</p>

仙剑剑灵还没想明白沐晓晓先前那段话，突然之间，天地再生变化来。</p>

天外天的无尽虚空中，有仙光降临。</p>

开出一条道来，直接与第一域相接。</p>

一个月的时间，到了。</p>

在十方城的广场中央，人群稀稀落落，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升仙大会的考核地，而后再无音讯。</p>

而估摸着差不多的童皓，总算是动手了。</p>

所有人，皆在他手中茶壶仙器之中。</p>

抽调出他们所有人的修为与生命，换来上界的一次出手机会，打通一条通天线路，再强行抓住那仙剑。</p>

“赦！”</p>

童皓高喝一声，抬手甩出手中仙器，奔着天外天而去，他整个人则是紧随其后。</p>

突然的变故，让那些‘精挑细选’通过考核的人不知所以。</p>

唯有几道人影跟随而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