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良在熟悉的心湖间醒来。</p>
另一个自己坐在对面。</p>
第一次，这么近距离地，他看见了祂。</p>
“打完了？”</p>
略微晃头后，苏良耸耸肩，故作轻松：“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接管全场了？”</p>
心湖湖面上，泛起细微涟漪。</p>
祂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传开：“在你九境之前，这大概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。”</p>
苏良沉默少许，开口道：“那...倒是挺久的。”</p>
“所以，你不想问些什么吗？”</p>
“我问了，你会说吗？”</p>
“会。”</p>
“什么都会？”</p>
“百无禁忌。”</p>
“你是谁。”</p>
“神。”</p>
苏良再沉默。</p>
若是之前，他肯定会缓缓在脑中抠出一个问号，再给祂脑门上贴上‘没事吧哥们儿’的标签。</p>
"神..."苏良轻念一声，犹豫片刻再道：“那这样说，我也是神咯？”</p>
“那仙呢？仙又是什么？不都是求仙问道吗？”</p>
“你不是神，你是人。”祂开口解释：“或者说，我是神性，你是人性。”</p>
“一切皆以你为本体，然，神性终会归一，直至你再无人性。”</p>
“你是说，你会取代我？”</p>
“不是取代，而是找回。”</p>
“听不懂。”</p>
“听不懂是正常的。”</p>
苏良斜眼看祂。</p>
那你倒是再解释解释啊。</p>
明白他心中所想的神性苏良并未点破，而是话锋一转：“时间不多，我对你还有所交代，所以，你最多只能再问两个问题。”</p>
“我之前问的那个仙与神你都没回答。”</p>
“那要我现在回答吗？”</p>
苏良刚想点头称是，却被祂下一句硬生生打断施法。</p>
“这算两个问题。”</p>
坑爹呢！</p>
啊呸，自己坑自己呢！</p>
斟酌一番后，苏良拒绝了，问出另一个问题：“这么说，我曾经是神，经历过一些变故后陨落重生了？”</p>
“这是三个问题。”</p>
“？？”</p>
“我觉得你有些玩不起。”</p>
“那你问不问？”</p>
“问！我想想。”</p>
苏良头一次觉得自己原来这么讨人厌。</p>
“我的父母，在哪里？”</p>
“不知道，下一个问题。”</p>
苏良呼吸一滞，愤怒质问：“不是说好我问了你就会说吗？”</p>
“是，但这个我真不知道。”</p>
好吧，很完美，他找不出来破绽。</p>
深呼吸一口气后，他有些犹豫不定，几经踌躇后，问道：“我师父他还好吗？”</p>
给他取名的先生想问，大师兄的身世也想问，可眼下最让他担忧的，是师父的安危。</p>
师父若没事，想来师弟师妹也没事。</p>
神性苏良默了一下，“你确定问这个？”</p>
苏良双拳紧握。</p>
“确定。”</p>
“既然如此...先让我把要交代给你的事情说了。”</p>
神性苏良依旧平静。</p>
但苏良本人却再也坐不住了。</p>
他不笨，甚至聪明得离谱。</p>
“我要换个问题，他现在在哪！”</p>
神性苏良皱眉，但很快又松开。</p>
不这样，他又怎么会是人性，会是本体呢？</p>
“在南溪剑宗。”</p>
出去了？</p>
“现在，我说，你听。”也不见祂如何手段，原本慌得不行的苏良竟然突然平静下来。</p>
祂短暂地篡改了他的记忆。</p>
“你还记得，当日在临云城中，那失去了丈夫的凡人女子，为何能瞧见你吗？”</p>
苏良记忆有些恍惚，只觉得祂突然话锋一转，跨度极大。</p>
临云城...凡人女子？</p>
哦对，他想起来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