翁氏也心疼孩子,“贤儿,去拿那个皮鞭子,给我狠狠抽姩姩的手,把她手打断了,让她长长记性,看她以后还拧孩子不拧了。是可忍,孰不可忍?”</p>
周芸贤也气愤在头,刚以为姩姩为人清白,又招小孩喜欢,他才心中动容,打算留着她周夫人的位子,不曾想她竟干下这种背后虐待小孩的勾当,这怎么留她?好失望。还以为她是贤妻。</p>
“娘子,大人之间的恩怨,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拿小孩出气!我本不想打你,但是你动手打环儿,我不得不教训你。”</p>
周芸贤说着便去墙上摘下那根皮鞭。</p>
沈江姩嘴唇变得苍白。</p>
环儿看见那手腕粗细的皮鞭,吓得脸色发白,不敢说话。</p>
沈江姩看着丈夫拿着皮鞭走向自己,他很认真的保护着外室母子,他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打他的结发妻子了,他甚至不查明真相,便偏爱他的外室母子。</p>
皮鞭还未上身,怎生便先觉得疼了起来。</p>
沈江姩苦笑,自己在期待什么。清醒点。他是仇人。不是亲人。那个待她温柔的阿郎是装出来的。</p>
周芸贤抬起鞭子,“把手伸出来。”</p>
沈江姩哪里肯配合,她瘦弱的身子往后撤了撤,她说,“阿郎,我和你过了七年,你要用鞭子打我么?就因为那女人的一句莫须有的罪名?”</p>
周芸贤心下猛地一抽,妻子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,可他哪里能容得下她拧他的骨血环儿,女人可以换,孩子可是亲生的,“不是你先打孩子的吗!我只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</p>
尤氏说,“环儿,可怜的孩子,娘亲不敢想象拧的时候得有多疼,看看这黑紫青!你当时一定吓坏了,又被舅母威胁恐吓不敢出声是么。我可怜的儿子啊。”</p>
环儿抖着身子不说话,用眼睛偷偷看沈江姩,自己和舅母一样,都是受欺负的人。</p>
翁氏气的捂着心口,“贤儿,你还等什么,落鞭,打她,把她打明白了,这个蛇蝎毒妇。”</p>
周芸贤猛地要落鞭。</p>
“阿郎。”沈江姩在鞭子落下前,轻声道:“若你冤枉了我,你会道歉么,你会打真正的行凶的人么。”</p>
周芸贤猛地一怔,手中鞭子没有落下,而是在妻子的眼底看见了浓浓的失望,“本卿...冤枉了你?”</p>
“阿郎,你是不是很喜欢冤枉我和我的家人。你不是大理寺的青天老爷吗,为什么你可以替百姓申冤,却不愿为我申冤呢,你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我爹毒害龙嗣,又为什么你不问是非就认定你的妻子会暗中伤害一个八岁的孩子呢。”沈江姩缓缓的说着,“我不懂。为什么啊,阿郎。”</p>
几个为什么,将周芸贤问的不能作答,他为百姓申冤有益仕途,为她申冤会令今上不悦。这答案很残忍,他选择无视她的悲欢喜乐,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了。</p>
“娘子,..环儿就单独和你待了一会儿,其余时候都与他娘在一处,一直没喊疼,而今突然喊疼,不是你打人,又是何人动的手呢。”</p>
“你为什么不怀疑是他娘打人呢?”沈江姩轻声反问,“为什么你下意识选择不信任你的妻子呢?是因为你自一开始就在利用姩姩吗,是因为一开始她们就是自己人,只有姩姩是被你摒弃的外人么。”</p>
周芸贤手中的鞭子渐渐的松懈,又记起娘子用嫁妆给他打理官场的事情来了,娘子温柔的说,阿郎,要做个清官啊,“娘子...”</p>
沈江姩说,“阿郎,我没有拧环儿。问题出在他母亲身上。”</p>
尤氏哪料到沈江姩是这等头脑清晰之人,面上血色渐渐流去,“这话便可笑了,我是他娘亲,怀胎十月生下的他,我会舍得拧他的皮肉?你可莫把人母说的这样不堪。”</p>
沈江姩在周芸贤质疑的目光下,把环儿拉在跟前,“环儿,你害怕是不是?我看到你在发抖了。”</p>
环儿被沈江姩握住手的一瞬,感受到沈江姩手心的温暖,小声说,“舅母,我怕挨打。我不敢说话。舅父手里的鞭子太粗了。但我也不希望舅母挨打。因为舅母看起来好瘦弱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