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白的思绪乱糟糟的。</p>

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，只知道自己全身无力，身体又冷又热，还有人在耳边轻轻的说话。</p>

那些“幻象”他也是看到了的，他一开始也同江维舟一样无法左右其中的事情，但随着时间推移，他慢慢开始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那具身体的主人。</p>

刚开始叫“夫君”的时候会脸红，后来就越来越习惯，他偷偷尝了“江维舟”的药，苦的叫人咋舌，于是去问小厮。</p>

“这药……能不能加糖？好苦！”</p>

“不行啊。”对面人陪着笑，“少爷，这药材是定好的，加什么东西进去都影响药性，那大夫说了，这是最对症的方子。”</p>

那就只能这样苦了。</p>

许白抿着嘴唇，他心疼江维舟在这里要日日喝这样苦的药汁子，却又贪恋着在这里能和冷若冰霜的师尊亲密无间的相处。</p>

虽然还是冷冰冰的，可不会用身份来压他，甚至偶尔还能察觉到冰冷下的一丝柔软。</p>

要是……能一直这样就好了。</p>

许白其实没见过爹娘，可这个地方的爹娘待他极好，哪怕他胡闹的要跟个男人成亲，爹娘也会在确认他心意之后叫江维舟留下。</p>

娘摸着他的头发，叫他伏在膝上，柔声细语，“娘只要你记得，莫不能叫自己受了委屈，若他对你不好，只管告诉我，你喜欢男人也不要紧，娘自有更好的能说与你。”</p>

可真好。</p>

许白能跟最喜欢的师尊躺在同一处，听着身侧的呼吸，小心的把自己挤进他怀里。</p>

他会想，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，如果能留在这里，就好了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曲尧看许白嘴唇微动，很含糊的吐出两个字。</p>

问，“阿鸢说什么？”</p>

许白轻轻一声叹息，微微皱着眉，眼角微微溢出些泪珠，“夫君。”</p>

这回曲尧听清了。</p>

他十分不解，猜测是许白在幻境当中看见了什么，或是做了什么梦。</p>

只不过声音轻柔，眼角又有泪，叫人很难分清是喜悦还是其它的情绪。</p>

就这样昏沉了三四天，许白终于有了点精神，他自己坐起来喝粥，曲尧端药过来，想问，又没问出口。</p>

“师兄，谢谢你。”</p>

许白知道曲尧对他好，他确实存着利用的心思，可人心又不是石头，曲尧为他做的这些，他都十分感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