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蜷着了，腿不麻吗？”扶光用手背很快地碰了下她的额头，</p>

“还没完全退烧，过来先治病，赶紧养好，等着你给我打工呢。”</p>

常乐下意识还有些警惕，却已经不抗拒他让自己起来去床上的动作。</p>

实在是这人太能唠叨，她心里头憋着的绝大多数都让他叭叭叭地说了，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反驳他，索性要爬回床上。</p>

她还没完全睡醒呢。</p>

但常乐也没能接着休息，而是被扶光捞起来安排到黄金宫主楼去休养了。</p>

常乐拒绝扶光过分亲近的抱，自己在他的带路下，走到他给自己安排的房间，坐到床上。</p>

扶光取了药给她处理伤口，衣袖撩开，露出手臂上几道狰狞的伤口，他一下子愣住。</p>

“哪儿来的？”</p>

当然是旧伤，常乐不想回答这个没意义的问题。</p>

扶光却加重语气重复一遍。</p>

常乐不明白他的执拗，明明她身上有的是伤口，几道他怎么就抓着不放？</p>

“割的。”</p>

扶光缓缓抬头，目中带着惊怒：“你自己割的，是不是？”</p>

他的手指触在疤痕上，瞧出伤痕的走势。</p>

“……嗯。”</p>

扶光心肺灼烧，惊怒悲痛来回翻滚，他嘴唇泛白：“……是为了让自己清醒？”</p>

他不觉得常乐是想自残。</p>

但是常乐摇头：“不是，是……渴。”</p>

扶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，目眦欲裂。</p>

渴？渴！</p>

所以，渴到……割开手腕喝自己的血？！</p>

大抵是他的神情太过狰狞，常乐难得多说了句：“我不傻，是当时受伤脑袋不清楚，出现幻觉割的。”</p>

那时候，她初到九区。</p>

无序之地不比四区和三区，龙蛇混杂，争斗血腥。初来乍到，不熟悉的她就栽了跟头差点没命，失血时口渴，出现幻觉才伤了自己。</p>

扶光的双手抖得不成样子，突然站起来走出去。</p>

“扶光？”等在外面的长风见他脸色苍白、魂不附体的模样吓一跳。</p>

“你去给她处理伤。”扶光勉强稳住声音。</p>

等长风进去关上门，他扶着墙壁捂住脸，片刻后，肩膀抽动，从指缝间顺出一片水痕。</p>

穆良朝过来时，就正好瞧见长风进去后扶光的这副样子。他停下脚步，忽然真正感受到那小姑娘在他心中的分量。</p>

事后，匆忙赶回的罗轩将查到的常乐的经历告知。</p>

听到那流浪的踪迹和花家收养弃养的事，扶光脸色阴沉得厉害，一连几天都神色沉沉。</p>

那几天，花家事事不顺，各大区的流民安置工作突然加大关注力度。</p>

穆良朝听说罗轩查清了那小丫头的底细，去询问后，得知那曲折的经历，心中顿时不是滋味。</p>

于是隔了两天，常乐安稳在扶光身边住下后，穆良朝来了一趟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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