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竹转过身去，说道：“你是想让我同情你吗？是觉得自己年纪小，对于这些事情不清楚如何处理是应该的，所以你自尊心受挫，所以寻求安慰？”</p>

瞎子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丝好奇，和平日里的毫无情绪相比显得生动了许多。</p>

范闲笑道：“我没有那些多余的自尊，只是觉得杀人的感觉很不好。而且……”</p>

他住口不说，内心深处觉得，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，如果不是费介和五竹对自己的教育，自己并不会比一般的权贵子弟拥有更强的能力，说不定……自己早就死了。在这样一个权力纠葛，隐秘重重的背景中，多一些知识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，每一位站在权力风浪顶上的人，谁不是精通那些肮脏而又繁复的手段。</p>

与他们相比，自己还真的……只是一个天真的儿童。</p>

“杀人的感觉，与被杀的感觉，你喜欢哪个？”五竹问道。</p>

范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自然没有人愿意被人杀死。</p>

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答案，那就不要再问了。”五竹递给他一个牌子，“另外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，老夫人将周管家赶出澹州，而没有杀他，是因为不想京都老宅里面因为这件事情闹的太厉害。”</p>

范闲看着那个眼熟的牌子，知道是伯爵府家中执事的令牌，这块牌子就是周管家的。他抬起头来，疑惑看着五竹：“你杀了他？”</p>

五竹点了点头。</p>

范闲忽然想到刺客的身份，挠头问道：“为什么刺客用毒和后续的手法和监察院的手段这么像？”</p>

“问费介去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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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历年间，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，在京都城西那个方方正正，外墙涂着一层灰黑色，看上去阴森恐怖的建筑内，一间密室之中，一位面相瘦削，嘴旁光洁没有一丝胡须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，腿上盖着一条柔顺滑美的羊毛毯子。</p>

密室的玻璃窗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，没有漏一丝阳光进来，这位老人很多年前在北边得过一场重病，从那以后，就开始有些畏光。</p>

“费老，澹州那件事情，调查的怎么样了？”老人望着面前那个头发花白，长相怪异的同龄人，看着他褐色的眼瞳，微笑着问道。</p>

费介坐在椅子上喝茶，看着院长大人唇边诡异的微笑，心想自己和他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老变态呢？</p>

……</p>

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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