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现实情况来说，她同情这些人。如果草原人夜袭成功死的就是她，世界的机制就是如此，此消彼长，历史从来由胜利者书写。</p>

武哥儿戳戳江暄的胳膊：“今天是什巴朗的最后一夜了，不想去看看吗？”</p>

江暄回望了他一眼，两人心有灵犀，转身往外走去。</p>

占意和周平对视一眼，外面风大，两人一人回房取披风，一人跟着两人往外去。</p>

这几日天气好，别苑外的雪已经化没了，狂风呼啸的暗夜里一群黑衣人举着火把往远处走去。远远看去，一名浑身赤裸的人似死人一样被拖曳在地。</p>

走到了一处凹陷，李天江手持匕首紧紧贴在什巴朗肩膀处，手起刀落割下一块皮来 。什巴郎挣了一下身子，口齿不明的唔哝着。</p>

李天江甩了甩肉皮上的血点，把割下来的草叶纹身送到他眼前：“你的父兄、部族很快会下去陪你。”</p>

这个响当当的汉子，无论被怎么折磨审问都不曾露出害怕的神色，可此时却惊恐的看着这块来自他身上的皮肉纹身。口中发出 “不，不，不”的惊喊，仔细看去他口中已经没有人的牙齿舌头。</p>

李天江点头示意，一旁的黑衣飞燕手起刀落，一颗人头噗通一声掉落地上。</p>

“处理干净些。“他吩咐后，转身走向别苑。</p>

远远看到有两三人脚步匆匆赶过来，离得近了才看出来人是武哥儿和江暄，武哥儿迎面就问：“李叔，什巴朗还活着吗？”李天江动了动脸，尽量把声色放柔和些，微微摇头。</p>

武哥儿颇为懊恼：“唉，来晚了。”远处火光倏然腾起，他的尸体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焚烧殆尽。</p>

武哥儿心不甘的问他：“可曾发现什么？”</p>

李天江握着人皮的手丝毫不动：“不曾。”</p>

武哥愤愤：“真够硬的，牙都撬掉了，还不招认。”</p>

三人又返回去，李天江看着两个少年回了房才转身往李东风的住处去。</p>

他把人皮放到李东风桌案前：“什巴朗不曾招认，只在他的身上发现一个草叶纹身。”</p>

“飞燕把此次夜袭和拦截将军的草原人一一查遍，有612人的胳膊上纹有草叶纹身。”沁着血迹的新鲜人皮在桌上放着，上面纹了一片墨色的草叶子，看着毫无新意。</p>

李东风低头瞧了一眼：“把此次参与夜袭的人都杀了，暗地派人去乌根苏木族和布格图部查探，把两族余下的人口，栖身之处都查个明白。”</p>

“是。”</p>

青衫的身体一日强过一日，在李枫的搀扶下能下床走几步，虽然出不了房门，但在屋子里转两圈比一直躺在床上舒坦许多。</p>

许久不动，在房里转了几圈身上就微微冒汗，青衫受不了身上黏糊糊：“嬷嬷，今天给我擦擦身子吧。“</p>

关嬷嬷摇头：“还没到日子，小姐在等等。”</p>

“什么时候是个头。”</p>

李东风从外院进来，看到青衫在走路，他观察了一会才进到房间：“能下床了。”</p>

“在躺下去，骨节就生锈了。”青衫走到微微冒汗，端起一杯参汤润喉。</p>

李东风坐她对面，细细打量着：“气色也好多了。”</p>

青衫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：“你离营近二十天，不回去看看吗？”</p>

“营中无事，这段日子我在琢磨入主东都后，身边的这些主副将该如何封赏，你帮我看看可行。”</p>

“军中的封赏你和杨先生，方根生，陆黑做主就可。”青衫说完就对上李东风不悦的眼神，随即话锋一转：“拿来我看看。”</p>

李东风从怀中拿出十多张草稿，上面写着诸位将士的名字和现有职位，后面跟着写有预备要封赏的新职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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