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么？”我纳罕：“镇守过来容易，也知四叔今日要做什么，为何火已经要烧到人，您却始终没有出面阻止？”</p>

“到底是你容不得女私塾，还是世道容不下呢？”</p>

我每说一句，康远桥的脸色就更沉一分。</p>

此时或许更后悔刚才没有烧死我。</p>

但四叔的情绪已经不经一击。</p>

康远桥突然哼哧哼哧地笑起来：“不、不管来的是不是成安王，女私塾本就不符合法制！凭什么只收女弟子？”</p>

“律法未规定的事，也未规定不能做。”我冷声。</p>

但也已经想过，康远桥定然会钻这个空子。</p>

狡猾之人善变，更何况是他这种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的。</p>

“你强词夺理！”他怒瞪我，说话的声音却比刚才小了不少：“老祖宗的训诫不听，律法外的事你也不避讳，你凭什么？”</p>

“是、是啊。”康远桥的手下站在一边开口：“即便来的是成安王殿下，也不能枉顾律法吧？更何况今日并未真的出事，如此兴师动众，实在是没有必要，传出去，王爷岂不是偏帮自己人，公然违抗律法.....”</p>

“呵，先不说方才你自己说，律法未曾载明不能开女私塾，便是记载了，本王帮亲不帮理，在这直接杀了你们，又能如何？”</p>

这话听起来像是危言耸听，可我明白萧牧野不是说说而已，以他的性格，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。</p>

我侧目回眸：“别捣乱。”</p>

萧牧野前一刻冷着脸说出那些话，后一刻触及我的眼神，气焰似乎瞬间消散下去，往我背后挪了一步。</p>

“我、你们、你们如今的意思是、是确实徇私！王爷，就算你与王妃情深，可要因这没影的事草芥人命，那清溪小小的地界也是要闹翻的，你、您三思！”</p>

最后的话就显得过于胆怯了。</p>

毕竟他要挟的人，是曾经叱咤一方统领三军的成安王。</p>

也是在这时候，他们似乎才真切地认识到，事情逐渐到了他们不可掌控的地步。</p>

一口一个律法，不过也是因为想用来压住萧牧野这座大山。</p>

可他们毕竟忘了，面前这位差一点就能让陆氏的江山易主。</p>

如果他当初果断杀掉陆衍和陆凝也，那如今律法的改写者就是他。</p>

这些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。</p>

“思什么，你这样的蛀虫，本王就是杀一千个，也无需跟谁交代。”</p>

这话说完，康远桥的脸色已经像个死人了。</p>

他双腿发颤，看上去随时都要化成一摊。</p>

“我、我罪不至死——”</p>

“让女子有属于她们自己的私塾，本就于礼乐教制不合，只要律法一日未变，你们就师出无名，不能滥用私刑！”</p>

我根本没想要康远桥死，杀死这种人并不能让我快意。</p>

我需要的是，有一日他不再觉得女人是被驯养教化的附庸品。</p>

可没等我说话，场外又熙攘地涌来一群人。</p>

为首的身着藏青官袍，手腕间搭着一根拂尘，面容略熟。</p>

——服侍在陆凝也身边的大太监，王喜。</p>

心口漏跳一拍，我下意识在人群里找另一张面孔。</p>

www.mbeoge.cc。m.mbeoge.cc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