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忠看到这场景，自觉低下脑袋装瞎。</p>

哪里想得到平日里冷清冷性的谢相，待自己夫人如此体贴爱护，此刻不由庆幸起来，自己方才还好没有为张家求情。</p>

谢识琅不在意周边人的目光，只专注地盯着怀中女子的脸，淡声：“怕什么？夫君给你撑腰。”</p>

谢希暮听到他的自称后一愣，心跳都不禁加快了许多，便也忘了挣扎，由着这人抱着自己，从人群中离开。</p>

在谢相同夫人离开后，百姓们又见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首从府衙门前抬出来，好不残忍，眼瞧着往张家送。</p>

不出一个时辰，京城便传遍了，谢相为妻怒杀张家庄子十多人，还将尸首一具具摆在了张家门口。</p>

张家因着贵妃受宠，在京中亦是举足轻重，百姓们本以为张贵妃生父，便是金紫光禄大夫张锋会大发雷霆，没想到雷霆是发了，却不是对谢家，而是自家小儿子。</p>

听说张锋在瞧见一具具尸首后，不仅没说谢相半个不字，将这些死尸随意拉去乱葬岗未曾好生安葬就算了，还立即差人给谢家庄子送了数百头牛赔罪，一并责令自家小儿子跪在张家门前，反思未管教好下人的过错。</p>

张锋所作所为，登时让京城人议论纷纷，言语风向两边倒。</p>

晚间。</p>

谢希暮听说了张锋所为后，也没什么反应，像是意料之中，睡前去净室沐浴，等出来时，瞧男子已经坐在书案边，她提步走近，对方恰好抬眼，四目相对，竟是无言。</p>

“夜深了，你今日在王府忙完，又来了开封府，一定很累吧，怎么还不去休息？”谢希暮倒了杯茶递过去。</p>

对方接了过来，却未饮用，而是搁在了一边。</p>

她没说什么，用帕子擦头发，坐在了榻边。</p>

谢识琅继而起身，安安静静蹲在了她面前，手掌心里放着的正是一个药罐子，他垂下眼，将她的裙摆撩起来些许，随即握住她的脚腕子，搁在了膝上。</p>

脚腕上扫荡过的指尖温凉，怕她疼，所用的力道是极轻的。</p>

“你药备的倒是多。”她不禁扬唇。</p>

他不咸不淡道：“因为某人受伤多，药才会多。”</p>

谢希暮笑了笑，只听男子不如白日那般威严，有压迫力，在她面前，只是情绪很闷，敛眸垂首，墨色睫翼静静地耷拉下来，紧紧抿唇。</p>

“为什么出事后，第一时间不叫我，而是去报官？”</p>

他的语气平淡，却让人琢磨不透其中意味，像是寻常疑惑，又像是质疑。</p>

谢希暮半晌没有答话。</p>

谢识琅抬眼，瞧女子穿着最单薄的里衣裙，双臂随意撑在榻边，湿漉漉的墨发搭在香肩上，衣香鬓影，略略浸湿了微伏的胸口，雪团沟壑隐露，腰带也松散着未系，对他毫无戒心，丝毫不知道这一切落在一个男人眼中，心底会掀起怎样的波澜。</p>

半晌，她才小声道：“我不想总是依靠着你。”</p>

里间只有一男一女相对，鸦默雀静，只剩烛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炸个不停，小窗紧闭，冬日凛冽寒风拍打在窗面，发出沉闷动响。</p>

谢希暮看了眼沉默无言的谢识琅，以为这话伤了他的心，刚要开口解释：“我……”</p>

脚腕上的手骤然挪动了位置，捏住了她的小腿。</p>

她怔住的功夫，对方恍若转了性子，手上用力，捏住小腿将她从榻上扯了过去。</p>

她险些跌下，只好两手撑在他的肩膀上，才能勉强稳住身子。</p>

二人之间的距离急速拉近，她鼻尖扫过他的眉心，男子略重的滚烫呼吸顺着她的衣襟钻进了肚兜内，引起一片瘙痒酥麻。</p>

他的嗓音发哑，晦涩难明：“你不靠着我，还想靠谁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