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我来。”吴关道。</p>

“不用你。”闫寸拦住他，“我不让属下花钱。”</p>

“还有这规矩？跟着你当差可享福了。”</p>

“让属下花钱，总有种仗势欺人之感觉。”</p>

“那多谢喽。”吴关痛快地收起钱袋，继续道：“我发现你这人选择困难症还挺严重。”</p>

闫寸自然没听说过这种病症，却很快通过字面意思理解了其含义。吴关是指刚才他自己不选吃哪一边，只逼着对方做选择。</p>

“我是无所谓。”闫寸道：“琐事而已，太计较了，累。”</p>

闫寸提上两个荷叶包，驱马至一家胡人开的食肆前，道：“这儿的果干很是香甜，羊乳加了糖，又经冰镇，也极好喝，咱们就在这儿吃，如何？”</p>

“好。”</p>

两人将马缰挂在店门口的拴马桩上，店小二迎出来，招呼道：“呦，闫县尉，快请进，今日店内有胡姬表演歌舞。”</p>

“那可好！”</p>

闫寸抬脚进屋，在舞台近处找了张桌子落座，“我还是那老三样，至于这位……”</p>

他指了一下吴关，道：“给他来一碗羊奶，一碟果干，包子你看着上。”</p>

“得嘞。”</p>

店小二刚离开，就有胡姬上前打招呼，显然也与闫寸相熟。</p>

那胡姬满头栗色卷发，眼窝极深，鼻梁高耸，睫毛又长又翘，睫毛末梢几乎能挨上眉毛，是个颇具异域风情的美人。</p>

饭菜刚上来，她便站上舞台，唱起了胡人的小调。</p>

吴关迫不及待地打开荷叶包，将一块肉筋送到嘴里，香得连连咂舌。</p>

连吃几大口，解了馋，他指了指闫寸的手，道：“你这指环，跟那胡姬的有点像啊。”</p>

闫寸转了转皮质指环，道：“胡人的普通玩意儿罢了。”</p>

“我看汉族人多喜爱金银玉石，戴皮质指环的着实少见。”</p>

“故人送的，懒得换下来而已。”</p>

吴关不再多问，专心吃东西。闫寸将果干盘子向他跟前推了推，道：“酸甜，解腻，就着肉吃最好。”</p>

吴关捏起一块看不出是什么水果做成的果干，丢进口中，登时果香四溢，连竖大拇指称赞。</p>

吃喝间，吴关注意到有人来了。</p>

店小二正招呼一群衣着光鲜的青年，有男有女，为首的还是个熟人。</p>

清河王李孝节！</p>

李孝节也看到了吴关，老远便嚷道：“你果然也放出来了！”</p>

他又对同行的伙伴介绍道：“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狱友，奇人一个，那狼人杀的游戏，便是他教我玩的。”</p>

吴关大方起身，冲众人拱手道：“某姓吴，白身。”</p>

他以眼神征求闫寸的意见，意思是问“用不用帮你介绍引见一下？”</p>

闫寸微微摇头，吴关便继续道：“清河王竟也来这小店？”</p>

“躲清净呢。”清河王道：“明日我要跟几个兄弟同去骊山猎场，圣上要去围猎，我们先打个前战……”</p>

“能进山避暑，挺好。”吴关道。</p>

“就是规矩太多，好在不用我操心，一应事务有秦王操持。”</p>

“秦王也去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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