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能。”安固伸手勾住了闫寸的肩膀，“别人都说你是阎罗，我却说你是财神。我这不是……关心一下财神吗。”</p>

闫寸也伸手去搂安固的腰，想跟他勾肩搭背一番，可一条手臂根本搂不住。</p>

“安兄，你吃啥长大的？”闫寸放弃了，但他还是拽住了安固的袖子，故意逗他：“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？光嘴上说说算哪门子关心？得身体力行啊。”</p>

“不了不了。我不能拖您后腿。”胖子一溜烟没影了。</p>

调侃两句，闫寸心情好了些，翻身上马，向亲仁坊驰去。</p>

亲仁坊，卢员外的住处。</p>

闫寸已在心里盘算了许多遍，涉案的每一个人，他都单独拎出来，权衡过利害关系。</p>

太子、秦王、清河王根本不用想，查他们就是找死。杏花、清淼道人失踪，唯一的突破口是那个斗笠女子，可她来去无踪，查无可查。</p>

杏花曾雇叫花子监视魏徵，这引起了闫寸的注意，但魏徵身为从五品的太子冼马，绝不是从八品的县尉说查就能查的。凭借东宫那位对他的器重，查他必然惊动东宫。闫寸不敢轻举妄动。</p>

思来想去，唯有卢员外这个软柿子可以捏一捏。</p>

这一次闫寸并未走门，他是翻墙进入卢府的。</p>

他来过一次卢府，虽不是特别熟悉，但对府内大致布局已有印象，不怕走错。</p>

溜着墙根走了一段，见两名婢女沿回廊行走，闫寸悄悄从后面跟上，听到了她们的对话：</p>

“……日子越来越难熬了。”</p>

“少说点吧，主人这两天气不顺，咱们小心祸从口出。”</p>

“怕什么，我偏要说，主人越是气不顺，我就越高兴。”</p>

“嘘……你真糊涂了，净说胡话。”</p>

“姐姐你想啊，主人不高兴，就没心思找女人，咱们就不用伺候那些被他带回来的，这难道不是好事？”</p>

“好是好，可……”</p>

婢女进了屋，关了门。</p>

闫寸弓下身，将耳朵贴在门缝上，屋内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，只听到咕咕呿呿，还有女儿家的笑闹声，却听不出具体在说什么。</p>

闫寸只好放弃，继续朝上一次他待过的小书房摸去。</p>

小书房的书架上摆有许多卷籍，上次他随手翻了两册，其一是讲长安地区志怪的书，其上有批注，能看出主人在刻意了解猎奇的故事，许是想找些谈资。</p>

还有一个记录着人名和钱数的册子，像是账簿，可惜闫寸上次只匆匆一瞥，来不及辨认。</p>

这次闫寸想好好看看小书房内的卷籍，说不定会有收获。</p>

转过院角，闫寸看到了小书房，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卢员外。</p>

闫寸躲在院角的一块奇石后，只见卢员外独自一人自后院的月亮门转出，进了小书房，行色匆匆的样子。</p>

还好，闫寸想着，若他早一步进了书房，此刻就要被堵个正着，那可太尴尬了。</p>

闫寸看了一眼夕阳，他决定在这里等候一刻，若一刻后卢员外还不出来，他就去别处搜寻线索。</p>

他只等了三个弹指。</p>

书房内出来一人，不是卢员外。</p>

那是一个穿短打劲装的男人，中等个头，中等身材，手执一把约二尺长的剑，双目炯炯有神。</p>

一出门，男人便弯下腰，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，很快他选中了一条路径，和闫寸来时一样，他专挑墙根、廊柱背后之类利于隐蔽的地方行走。</p>

看着那人，闫寸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。</p>

“留步！”</p>

闫寸自奇石后转了出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