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是有人向着抢救室这边过来,伴随人影走近,让人看清楚了走来的人不是可能接完电话返回来的杨护士。急诊大厅里的日光灯在夜里白刹刹的。因为人在入夜会生理习惯的疲倦而让白灯光显得尤为刺眼,由此勾勒出的人体轮廓,或许会给人一种像从梦里走出到
现实的突兀感。
不管上述理由成立不成立,黄毛衣他们两年轻人能确定的是,自己的心脏有扑通几下的加速度,是有被吓一吓被人吓到的感觉。谁让走向他们面前这个男人,个儿虽不高,高度上貌似不具备威胁性,但裹着那身黑色外套,脚步几乎无声,浑然如只黑豹,散发出一阵阵叫人敬畏的气息
。
“任,任教授——”黄毛衣出声,声音里微有些怯意。
之前朦胧若是在半梦里的年轻人致远这会儿是彻底醒过来了,喉咙里吞了吞口水。
“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?”男人问他们两个。黄毛衣赶紧做下汇报:“我们飞机晚点了,想着跑去酒店的话可能是凌晨,不用睡觉了,不如直接来医院,不用跑来跑去。于是给你发了条短信告知,以为教
授您睡了的——”这恐怖的男人,居然半夜醒来专门查看他们的短信吗?黄毛衣向对方说话时心里是忍不住如此牢骚。专门等待他们的短信?不可能的。只能说,这男人早练
就了某种职业习惯,对手机的动静做好了随时即刻接应的身体反应。
“猜到你们会在这。”男人不怕把话直白说给这两人听,“让你们自个儿在这里晃荡,怕你们做出些什么事。”
黄毛衣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搔搔了,不服气的动作表示着:我们能做出些什么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