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……”</p>

大名看到从人群中走出风度翩翩的年轻人，却并没有看到是从哪里走出来的，所以，不能确定张启灵的职务身份。</p>

阴阳寮一共九十人，除了寮头寮助等官员以及出众的阴阳师之外，大名也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。</p>

“启禀大人，这位是漏刻的小值丁而已！”道摩法师双手举合扇，弯腰回复道。</p>

“道摩法师不仅法术高超，而且长了一张巧嘴。值丁便是值丁，何必要加上一个‘小’字？意思是要提醒我们诸位，称呼您为老法师么？”张启灵呵呵一笑。</p>

“扑哧”，人群中人有忍不住，笑了出来，随即意识到在寮助和大名面前失态，赶忙打开合扇挡住了自己的面容。</p>

不遮挡还好，这一遮挡，让道摩法师当场就看到了是谁在笑他！</p>

阴阳寮服务于大名，属于公职，到了一定年龄，就要退位让贤。</p>

所以，张启灵说道摩法师“老”，显然是在讽刺他，即便是升任寮头，也做不了几年。</p>

这让道摩法师如何不恼怒！</p>

“哼！”道摩法师一甩衣袖，转身对大名说道，“主公，寮头一职责任重大，正如龙无头不行，鸟无翼不飏（yang）。阴阳寮不可一日无寮头。”</p>

“哎，是啊！寮头责任确实重大，可是我笃爱的晴明法师才仙逝不久，甚是怀念！”大名伸出手臂，低头，以衣袖在眼角抹了抹。</p>

“对啊！伟大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才死几天，我们就要另立寮头，怎么对得起他呢！今天可是人家的头七，我们却在这里商讨代替他称为寮头的事情，是不是太——不妥了？”</p>

见大名也追念安倍晴明，张启灵趁热打铁，说出自己不赞成道摩法师升任“寮头”的原因。</p>

“头七？”大名扭头看看一旁的侍官。</p>

侍官低头掰着手指一算，随即点点头。</p>

“哎！原来今日是晴明法师的头七！”大名长长叹口气，随即将手中的扇子一合，站起身来，“寮头一事，暂且搁置，我们还是去先去晴明法师墓前拜祭一番吧。”</p>

说着，下了高台，庄严肃穆地向门口方向缓步前行。</p>

侍官回过神来，赶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：“起——驾——晴——明——墓！”</p>

阴阳寮一共九十人，也随大名同行。</p>

按队伍顺序，论到张启灵的时候，却在门口遇到了刚才对峙的道摩法师芦屋道满。</p>

“启灵法师说本法师有一张巧嘴，实在是谬赞。本法师可不及啊！你居然越过阴阳寮诸位同僚，公然拍大名马屁，本法师看你以后如何在阴阳寮和诸位共事！哼！”</p>

说罢，他转身，拂袖而走。</p>

“坏了，大人！”</p>

鸦后赶忙扯住张启灵的衣袖暗皱眉头，愁容满面。</p>

“哦？怎么了？”</p>

张启灵还有些摸不着北，搞不懂一直乖顺的鸦后为什么这么害怕急躁。</p>

“道摩法师权势极大，即便是晴明法师在位时，也要给他一些薄面。大人未见刚才在朝会之上，是道摩法师率先提出不能让寮头一职空缺的么？”</p>

“哦？那然后呢？”</p>

“他这么一说，当然会有人响应，所以有人率先提出，让寮助道摩法师升任寮头。有人提出，其他人一响应，本来顺理成章的事情，让大人给打断了。”</p>

“嘿嘿，打断也好！他应该给自己占卜一课，算算自己有生之年能否当上寮头才对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