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……”

豆妈扯着李政，这是干什么啊？

李政真的觉得很抱歉，他现在就是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弥补豆妈或者红豆孩子的伤害，他选择了这样的工作，把所有的压力都推给了红豆，自己做了孝顺的儿子，完成了自己的事业，一直都是老婆在牺牲，不停的牺牲，他所做的就是把老婆取得的成绩然后加在自己的身上。

红豆的意思很明白，她就是不要李政在，李政的工作红豆比任何人都了解，因为了解所以从来没有怨言，就是有怨言她自己都吞了，从来不当着李政或者孩子说，现在李想这种表现，红豆觉得无力，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把孩子给管好，是自己做的工作不到位。

李政不想回去，可是红豆跟他别，李政弄不过红豆的，在家里说着是说李政做主，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红豆说了算，她现在就是情绪再不好，有一点，只要李政你回去，我就好好配合医生治疗。

“红豆……”李政拉着红豆的手，他坐在椅子上，胡子都出来了，这两天就围着她转，也没时间弄。

“你什么都不需要说，你回去，我就好好配合医生治疗，为了孩子，我一定会好的。”红豆比着，后悔了，其实也不后悔，那个劲儿上来了，真心不觉得有什么好留恋的，即使是现在，之所以回头就是因为李想，那是自己生下来一手抱大的，红豆心里其实还是偏着李想一点的，不是她重男轻女而是李想生下来就是她一手带着，孩子生病，闹都是她一下一下给抱到这么大的，李紫阳就不同，李紫阳是吴晓明一手给带大的，红豆喜欢女儿也爱女儿，但是这种爱跟李想的又不同。

李政人在外面，长时间是红豆带着这个孩子一起生活，每天接送，然后晚上搂着儿子睡，儿子在幼儿园每天闹，那即便是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。

儿子这么小，为了自己恨上他爸爸了，红豆觉得无力，不应该是这样的，她就是死，也不能让李想恨他自己的爸爸。

李政跟红豆谈，现在老婆变成这样，他走，他怎么走？

“红豆啊，你觉得如果在你和部队里一定要选择一个，我一定会选择我的工作是不是？”

李政很痛苦，可是在怎么痛快，这个选择他会做，他已经做了出来，他只要红豆。

完全跟他就讲不通，红豆尽力在压着情绪，她觉得累。

“我不需要你来照顾我，你照顾我，和我妈还有婆婆照顾我都是一样的。”

红豆坚决就不要李政留下来，李政试着说服他，李政却试着说服红豆，两个人谁也不能说服谁，弄到最后两个人都生气了。

“你什么都不用说，我说不走就不走，你不好，我不走。”

李政起身就出去了，那边吴晓明也劝，红豆看着吴晓明。

“妈，他是什么样的工作你不知道吗？他现在这样，未来就全都毁了。”

豆妈在给吴晓明翻译，吴晓明大概能想到红豆说什么，可是现在情况已经成这样了，就是真不行了，那也是李政的选择，那是他的命。

“红豆，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想，你要想的就是好好配合医生治疗，妈妈觉得你很有天分，医生也说过了，能得这个病的人都是天才，妈妈相信你本来就比别人聪明。”

吴晓明算是彻底放开了，不管怎么样，李政留下是应该的，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是他的老婆。

豆妈晚上趁着吴晓明和李政没在，就偷偷的跟女儿说。

“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，可是红豆啊，你一直都是在为别人而活，你总是想着李政，那现在李政为你想想就不行吗？”

当着吴晓明，豆妈不能说那样的话，但是放到私底下，母女俩说悄悄话，怎么李政就不能牺牲了？就一定要自己女儿牺牲？他们家说要孩子，红豆就得给生孩子，说让回家照顾老人就回家照顾老人？她养孩子也不全是为了老李家给养的。

红豆抓着豆妈的手，她之前也想不通这些，可是现在想通了也想明白了。

“妈，我们俩是恋爱结婚的，中间没有那么多的算计，他的工作在我选择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，我在明知道的情况下选择了他，曾经我为难过，你知道我多生气，我热爱我的事业，我热爱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誉，我心里也不平衡，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？婆婆的身体不好，公公的身体也不好，婆婆对我不好，处处在找我的麻烦，可是我不能跟着婆婆对着干，是，我不是不能干，我也可以叫婆婆闭嘴，我没有错，我已经做了所有儿媳妇应该做的，虽然不能说我是最棒的儿媳妇，但是我不差，我要是想跟婆婆吵起来，我也可以说的她没有话说，可是我没有，为什么？妈，你也当过人家的儿媳妇，我爱我的丈夫，我尊敬他，我爱慕他，我敬仰他，他就是我的一切，我如果跟他的妈妈干起来的话，那李政怎么办？他夹在中间，我自己是出气了，但是我把我的丈夫推到什么地方了？我痛快了，我的丈夫却难过了，我不想让他难过，所以宁愿我自己难过，你会觉得我就是一个傻子，凭什么就是我退了，难道李政就不能退吗？”

“妈妈，婚姻不是做比较，一定要计较清楚谁做的多了，谁做的少了，李政心里有我，他感谢我，他爱我，他懂我这样我就满足了，难道不是吗？”

在婚姻里，红豆不敢说自己想的就是一定对的，但是她一直都在努力，努力的适应现在的生活，努力使婆婆使丈夫大家都感觉愉快。

豆妈看着红豆比着，好半天没有说出来话，觉得女儿就像是她所比的那样，是个小傻子。

豆妈也看见李政的反应了，就是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，就不回去了，就在身边了，红豆说了，李政的工作，不是说你不想干就能不干的，豆妈无言以对，还能怎么样？

只能让李政回去。

“那你自己怎么办？你能好起来吗？”

豆妈觉得既然你们俩感情这么好，你说他留下来陪着你，肯定好的快啊，现在红豆就要往外推李政。

“妈妈，我的病不是短时间就能好的，你明白吗？我愿意努力，为了我儿子努力……”

豆妈把女儿抱进怀里，单手搂着自己女儿的头。

“好孩子，妈妈懂，为了李想你也要加油。”

李政把红豆的病服给洗了，嫌弃医院洗的不干净，这边在外面晒上了才拎着盆回来，进了病房里看着豆妈抱着红豆在哭呢。

“妈，你先回去吃饭吧，晚上不用过来了。”

李政坐在一边，豆妈问他吃饭了没有，李政说吃过了，叫豆妈晚上不用过来，他起身把豆妈的袋子给拿过来放入豆妈的手里。

“你自己一个人晚上行吗？”

李政点头。

“妈，没事儿，你不用担心，回去吧，我跟她好好说。”

豆妈叫李政送自己一段，她知道李政心里比谁都难过，李政跟在豆妈的身后，这几天进进出出的，大家也都知道李政是豆妈的女婿了，这样的女婿少见，一般来说，女儿孝顺不孝顺，人家说都是取决于女婿，女婿不在乎，人好，脾气好，那才是真的好，大家都好。

“李政啊，妈没有怨过你，就是有，也过去了，红豆跟我说了好半天，我觉得她说的对，她是个好女人，你应该爱她的，这个世界上像是我女儿这样的老婆没有，你回去部队吧，你听妈的话。”

豆妈合计还是自己劝吧，吴晓明现在处在这个位置，吴晓明肯定没有办法开口说的，她做婆婆的难道儿媳妇在医院就让儿子走吗？

李政摇头，这事儿谁说了也不算，没用，他说不走就一定不走。

“妈，你别管我们俩之间的问题，问题要是不严重，你就是留我下来，我也不会留着的。”

豆妈站住脚拉着李政的手，看着自己的女婿。

“李政啊，妈明白你的心思，可是她这病也不是几天就能好的，男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，这边有我跟你妈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
李政回到病房里，红豆在闭着眼睛，他坐下身推了红豆一下，红豆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。

“能睡着吗？”

红豆笑笑，摇摇头，一点睡意都没有，哪怕在困，也没有睡意。

李政拉过来椅子就坐在她的床边，拉着红豆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。

“我知道你心里想的，我是你丈夫，我是你孩子的爸爸。”

红豆就看着他说，晚上李政打饭去了，他才走没有五分钟，吴晓明就拎着保温桶来了，红豆试着要起身，吴晓明让她躺下，过来拦着红豆起来。

“起来干什么啊，赶紧躺下，医院的饭啊，我是吃够了，今天给你做的鱼，你不是喜欢吃嘛？”

吴晓明坐下身把保温桶打开，那边李政拎着打好的饭进来，一进门就看见吴晓明了。

“妈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
吴晓明回过头，叫李政也过来一起吃。

“以后别打饭了，我给你们送，家里也有人做，你老丈母娘也不让我干活，送饭也不是我送，有司机开车的，赶紧过来吃。”

李政笑的挺无奈的。

“妈，不用，医院的饭也能吃，没有那么挑食，红豆也不挑食的。”

吴晓明这边把饭菜都拿出来，一个小盒一个小盒的，让李政把小桌子拿上来，这是吴晓明给带的，平时在医院，医院的这个床上面也没有可以放吃的地方，就得自己准备，李政把小桌子放在床上，吴晓明过去扶着红豆起来。

“看着你们俩感情倒是比跟我好。”李政开玩笑的说着。

吴晓明把筷子放进红豆的手里。

“你不是喜欢吃豆包吗，你妈说明天给你做。”

红豆胃口不好，吴晓明就站在一边看着，省得红豆一口不吃。

“妈，我真的饱了……”

红豆无力的看着自己婆婆，吴晓明知道红豆大概在说什么，就当做没有看见，那边李政也当做没有看见，把鱼刺剔出去放进红豆的碗里。

“多吃一点。”

红豆吃完饭叫吴晓明还有李政一起说话，吴晓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，好半天起身。

“他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，你也别赶他，老婆都照顾不好，他事业在成功能有什么用？”

将心比心，谁的心都是肉做的，吴晓明可怜儿子，现在更加可怜儿媳妇，红豆一直就是让李政回去，要是她不让李政走，那吴晓明还能少疼红豆一点，现在红豆说出来这样的话，吴晓明心里佩服，至少这个儿媳妇脑袋没坏，很清楚。

“妈，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，我有自己妈妈，有你，实在不行，我们可以请保姆。”

吴晓明起身这回干脆都不听了，这是你们夫妻俩的问题，我一个老太太没有办法跟着搀和，我说什么都是不对的，向着儿子，向着儿媳妇反正哪边都是错的。

吴晓明回到家里，豆妈那边就扯着大嗓门说。

“你说我就说我去吧，你非要去，你那身体……”

豆妈就没好意思说，你曾经就因为身体原因，孩子都不能给带，你现在还跟着乱跑什么啊？要是在出事儿，这不是给自己填麻烦吗？

吴晓明瞪眼睛。

“我身体怎么了，我身体好的很。”

豆妈点头，说好，确实是好，让吴晓明洗手赶紧吃饭，这边自己去厨房端菜饭，那边豆妈就看着自己外孙子，李想早就放学了，这些天都是豆妈豆爸去接，别人去接也没用啊，孩子不跟。

“这孩子，你在这里干什么呢？奶奶回来了，说话没有？”

李想对吴晓明一句话都没有，看着那个眼神，吴晓明心里就来气，觉得这哪里像是自己孙子了？简直就是一个冤家，豆妈一看，你说这孩子就这样，吴晓明要是在想的多，那不就是红豆跟孩子说奶奶的坏话了？

“李想，我问你呢，你跟你奶奶说话没有？”

李想憋着小嘴就是不说话，死活就是不说话，反正就是憋着一口气，他现在就是恨奶奶。

要不是他奶奶，妈妈怎么会自杀呢？

一个小孩子，想问题永远都是简单的，他一定会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，自己眼睛看见的那就是真的，那个就是事实，过去小时候也记得一些事情，除了妈妈没有任何人，李想小时候就对奶奶有着一种感觉，怎么说呢？

不敢亲近，觉得这个奶奶跟别人的奶奶都有些不同，有些厉害，有些叫他害怕，每次对着他都不会笑，一脸的不耐烦，然后老是说妈妈不好。

这就是吴晓明种的因，现在结果了。

豆妈就推孩子，那边豆爸一看，豆爸护孩子护的厉害啊，就过来把李想给扯在自己的身后。

“你推孩子干什么啊？有话好好说。”

豆妈眼睛都立起来了，就瞪着看豆爸。

“你躲开，我教育孩子，你别跟着添乱。”

豆爸也没招，就拍拍李想的头：“听你姥姥的话，听见没有？”

豆妈把李想给拉过来，吴晓明对豆妈豆爸的教育很无语，她觉得豆妈豆爸除了会惯孩子还会什么？

李想现在就这么对自己的奶奶，他算是什么孩子？教养在哪里啊？

吴晓明真是把豆妈给看低了，虽然李想现在冲着的人不是她自己，可是她也是做老人的，孙子就跟奶奶这么对着干，你才多大的孩子啊，你就这么大的脾气，小孩子小时候就不能惯。

把李想给扯身边来，然后伸出手指着吴晓明。

“这是你奶奶，我让你跟你奶奶说话听见没有？”

李想这个劲儿，也不知道是像谁了，你就怎么说，没用，我就是当做没有听见，直接无视，这给豆妈气的，手抬起来就把孩子给按在腿上就给打了，豆爸就在那边，一边生气的吼豆妈，他除了这样做，不能把孩子抢过来啊，吴晓明在看呢。

孩子对奶奶确实没有礼貌，自己要是给抢过来，你说吴晓明心里会怎么看自己？

豆爸知道豆妈打这两下不能叫李想疼了，再来，这孩子对吴晓明这么喊话，难保吴晓明心里就对红豆没有别的想法。

“你就打吧，你在把孩子给打傻了，对对对，你可劲儿打。”

豆爸在一边就嘟囔，来来回回的墨迹。

豆妈开始真没想使劲儿打，可是你说这孩子的脾气到底是随谁了？怎么就那么倔强呢？干打不服。

“你错了没有？”

“我没错，我没错，她就是欺负我妈了，我恨他们……”

豆妈都要被气晕过去了，他恨谁呢？那是他爸爸还有他奶奶。

豆妈蹲下身把李想固定好，晃着孩子。

“你妈告诉你什么，你就恨？你一个孩子懂什么？你妈妈是因为工作得了病……”

李想哭着跑上楼的，晚上一口饭没吃，豆爸就想哄着叫孩子吃两口，结果孩子死活不吃啊，第二天去上学，背着书包根本不用别人送就往外面走，连带的把豆妈都给恨上了，豆爸就在后面穿上衣服就跟着出去了，出门之前指着豆妈。

“你啊你啊，这回好……”

豆爸追了出去，一直喊，孩子也不回头，豆爸也纳闷，你说这小子才多大啊，就这么大的脾气。

“想想啊，连姥爷也恨上了？”

豆爸追上孩子把孩子抱起来，李想搂着豆爸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