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——</p>
就像一个猎人,看着呆头呆脑的猎物往自己的陷阱里走的样子。</p>
店小二莫名的打了个寒颤。</p>
立刻又摇摇头,喃喃自语道:“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,管那些干什么?还是赶紧去让厨房把菜撤了吧,还能省些柴火油钱呢。”</p>
说完,收起桌上的银子便下楼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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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,到底要做什么?”</p>
炉子上的药罐已经开始沸腾,扑出的蒸汽弥漫在两个人的视线中。</p>
苏卿兰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,虽然口吻也并不尖刻,甚至,乳白的蒸汽也让她的眼神显得更温柔了,可是,温柔中却也透出几分急切来。</p>
“……”</p>
商如意看着她,沉默不语。</p>
苏卿兰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那个包袱,道:“我虽然把家里的家底都拿出来了,可我算得很清楚,那些药要供这里的病患,根本撑不了几天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可是今天,已经第八天了,我的包袱里居然还有药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我也猜想过,也许别的人在偷偷的给我送药,比如,延祚坊那边,听说他们是分文不取的施药,肯定有足够的药材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可是,他们的人进不了长乐坊;而且这几天,我没有离开过这里,只在晚上小睡片刻的时候,才会给人可乘之机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所以,往我的包袱里送药的,一定是长乐坊的人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而长乐坊里,有药的,就只有一个人——”</p>
说到这里,苏卿兰的眼神更急切了几分,她轻声道:“少夫人,你们不是为了挣钱,对不对?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你们,你,和裴公子,可能还有大将军,你们到底要干什么?”</p>
商如意仍然一言不发,只静静的看着她。</p>
就在这时,外面突然响起了图舍儿有些慌乱的喊声:“哎,你,你怎么啦?”</p>
两人一怔,苏卿兰也顾不上再问,急忙起身往外跑去,商如意也跟了上去,就看到图舍儿蹲在一处马厩边上,正扶着一个人,一边拍背一边急切的喊道:“你,你没事吧?好一点没有?”</p>
走近一看,竟然是那姜愚。</p>
他面色苍白,两眼通红,张着嘴想要说什么,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只能发出吼吼的声音,胸口更是僵硬如铁,连舒展一下都不能。</p>
看到他这样,商如意也吓了一跳:“怎么回事?”</p>
图舍儿急得道:“我刚刚让他喝了药,可才喝了一半,他突然就这样了,我也不知道。”</p>
苏卿兰立刻上前,蹲下身道:“是痰阻心窍了。”</p>
“啊?”</p>
图舍儿一愣,还不及反应,苏卿兰已经蹲下身来,一只手在他的后背从腰往上抹,另一只手伸到胸前,按在几处穴位上用力的揉着,然后猛地一拍后背。</p>
只听“哇”的一声,姜愚立刻喷出一口浓痰,顿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。</p>
图舍儿急忙上前道:“老先生,你现在好点了没有?”</p>
那姜愚咳了许久,脸都咳得通红,但人倒是松缓了不少,只摆了摆手,才虚弱的道:“我,我没事啦……”</p>
说着,又笑道:“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</p>
商如意这才松了口气。</p>
她又转头看向苏卿兰,只见后者神情凝重的说道:“这里比较严重的病患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,本身就有不少旧疾在身上,患上瘟疫,心、肺、脾都会受损,沉疴旧疾就会冒头,哪怕治好了瘟疫,也会被这些病症拖垮。”</p>
说着,她又看着姜愚道:“老人家,你平时爱吃酒肉吧,所以你的情况最重。”</p>
那姜愚刚刚才从鬼门关上晃荡了一圈,听到这话,却又红了脸,笑着说道:“我,我可舍不下酒肉。”</p>
听到这话,商如意也忍不住抿着嘴笑了笑。</p>
苏卿兰道:“不论如何,也得少吃些。”</p>
“……”</p>
“总之,你现在的情况比较严重,我还需要再为你配些其他的药,一起吃下去,才能减缓你现在的症状。”</p>
那姜愚立刻道:“我,我家里其实就有药。”</p>
说着,又有些沮丧的道:“可惜我儿子出去办事没回来,不然,倒能让他送来了。”</p>
话音刚落,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。</p>
有人在大声喊道:“什么人?不得擅闯长乐坊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