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煜儿在偏殿观听许久,方才可有看出什么?”娴贵妃看着雍王道。
“母妃为儿臣筹谋安排,儿臣感激不尽。”
雍王对着娴贵妃行过礼后,便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。
“儿臣听了这许久,倒觉得这慕大姑娘,比传闻之中……更为有趣。”
雍王此时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下摆,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。
自慕锦月来到了锦绣宫之时起,雍王便一直隐在偏厅之中。
透过偏厅的雕花窗,可以清楚地看见正厅中人的一举一动,且由于相隔很近,正厅中人的言语也可听得一清二楚。
想到方才慕锦月姝丽倾城的面容,与反驳娴贵妃之言时的凌厉气势,雍王不由得又勾了勾唇角。
这位慕大姑娘,果然与众不同。
他向来见惯了乖巧柔顺的女子,像朱皓雪,慕秋霜,还有许多曾与他关系亲密的女子,无论是出身勋贵人家还是寻常人家,无不是如此。
乖巧的女子容易摆布,很容易便能让她们全心信任自己,为自己做事。
但……这样的女子见得多了,到底是太过乏味,少了一丝征服的乐趣。
他还从未见过像慕锦月这般,容貌如此出众,且气质如此独特的女子。
若说先前自己亲近过的女子都似菟丝花,依附仰仗于自己,慕锦月则更像是一株青竹,挺然而立,自有风骨,不屑于依附仰仗任何人。
今日之前,他便听说过慕锦月的。
听说她如何于赏春宴上一曲动人,如何医术高超仁心仁术,如何于街上救治孩童之时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引得百姓交口称赞。
自朱皓雪奉他之命潜入威远侯府起,他更是对这位慕大姑娘多了些了解。
心计颇深、善于谋划、冷心冷情,这是朱皓雪对自己汇报之时,对慕锦月的评价。
依朱皓雪所言,她借由身世潜伏于威远侯府、成为慕候与慕夫人的义女的计划之所以会失败,全是因了慕锦月的从中作梗,让自己千万不要小觑了她。
原本他是不屑的,只觉得一个养在深闺的世家贵女能有多深沉的心思,定是朱皓雪自己太过蠢笨、露出了马脚,这才为她自己找了个托辞。
但近日闵少辰对慕锦月情根深种、欲求韦皇后赐婚的流言甚嚣尘上,让他一时间有了些危机之感。他担心文王若真的娶了慕锦月,有了慕候的支持,自己便会尽失先机。
念及至此,他便倏然有了见识一番慕锦月究竟是何许人也,竟引得闵少辰失魂至此的兴致。
由于平日里并无机会接近慕锦月,雍王灵机一动,便求了娴贵妃使计召她前来宫中。
也就是说,此番娴贵妃借故召慕锦月前来,并无什么谋划手段或者其他的心思,竟权只是因雍王的好奇,欲一睹芳容而已。
想到慕锦月的身段样貌,雍王此时仍是兴致盎然、回味不已。
今日一见,果然传言非虚。
他也瞬时便理解了,为何一向不耽于美色的文王对慕锦月情有独钟。
这样的女子,便是任何一个男人遇到,都不会毫无兴趣。
“煜儿,那慕锦月不是个好操纵的,你不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。”
见雍王此时面上的神色,娴贵妃不由得蹙眉道。
“要达成你我目的,那慕秋霜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,愚蠢,单纯,便于操控。你只需操控好她便可,不要节外生枝。”
对于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,娴贵妃最是了解不过。
雍王向来喜爱貌美的少女,若是对哪家少女有了兴致,便千方百计也要得到。所以见到慕锦月这般姿容倾城,自然难以忘怀。
对此她并不觉得如何,煜儿贵为皇子,喜欢几个女子而已,再正常不过。
况且以煜儿的手段,还每每都让这些女子死心塌地地相助于他成事,这让自己也不由得自豪不已。
待自己的儿子得了那至尊之位,那么天下最美丽的女子,便都是他的。
“母妃放心,儿臣自有打算。”
雍王此时并不在意娴贵妃所言,只是敷衍地应道。
娴贵妃见雍王此时面上神色,便知道他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,不由得蹙了蹙眉。
“煜儿,不要任性,如今你与文王平分秋色,不分伯仲,稍有行差踏错便有可能失了圣心。”
娴贵妃到底是担心于他,此时便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。
“为大计着想,须知此时何事可为,而何事不可为。”
“儿臣明白。”
雍王听闻此言不由得敛了敛面上的笑意,看着娴贵妃正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