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慕大姑娘有何吩咐，但说无妨。”

十一冷肃淡漠的神色几乎与楚凌夜如出一辙，此时微微垂头对着慕锦月恭敬地道。

“公子说过，我的首要任务是护住慕大姑娘周全，在此前提之下，慕大姑娘有何吩咐，我必得听从。”

慕锦月听闻十一此言，面上红色更深了些许，所幸隔着屏风，不必担心会被十一看到。

“十一护卫，可否替我监视一个人？”

慕锦月隔着屏风，顿了顿继续道：“灵云灵雨那日受伤，此时还未好全，这样的监视跟踪之事暂时无法去做，我一时无人可用，便只有劳烦十一护卫了。”

“慕大姑娘不必客气，十一定不辱使命。”

十一隔着屏风，垂首对慕锦月揖礼道。

“但……十一有一事相求。”

十一此时微蹙着眉，仍是保持着揖礼的姿势，对着慕锦月道。

“十一护卫请讲。”

慕锦月听闻十一此言，不由得面露疑惑之色。

“十一为慕大姑娘监视这人行踪期间，在灵云灵雨伤势未愈之前，慕大姑娘可否呆在府中，不要离府？”

见慕锦月仍是面有不解之色，十一硬着头皮继续道：“日前十一擅离职守，这才使得慕大姑娘在玉箫楼遇到安宁郡主那日无人保护，导致慕大姑娘被安宁郡主所伤，公子知道后，生了好大的气。”

十一想起楚凌夜听闻此事之时霎时阴沉的面色表情，心内仍是忍不住后怕。

“慕大姑娘是主子心尖上的人，若是再因十一护卫不力，导致慕大姑娘受到任何损伤，只怕要被公子按军法处置了。”

慕锦月听完十一所言，瞬间便面红过耳。

“十一那日是因太过担心公子伤势，所以才擅自离开前去接应，也不算毫无缘由。若不是因此，只怕这次公子就已将我军法处置了。”

十一话音刚落，便觉周遭的气息霎时一凝。

“你方才说……你家公子，受了伤？”

“是。公子于北境遭遇了流寇，不知怎的起了冲突，虽然公子武功高强，但因带的人太少，还是寡不敌众，才受了伤。”

隔着屏风，十一并未注意到，慕锦月此时面色瞬时一白。

“听跟着公子同去北境的十二所言，公子受了伤，才刚刚好些，为了追到小白，又差点摔落悬崖，堪堪抓住了崖边的树枝这才没有掉下去，但是才好了些的伤便又崩开了。”

“公子听闻了慕大姑娘遇到山匪之事，便立时带着小白和赤焰奔马回京，路上几乎一刻未停，我因担心公子伤势，便私自前去接应，这才导致那日没有护住慕大姑娘。”

慕锦月听闻了十一所言，半晌未动。

她一双手不断攥紧了复又松开，心内满是震骇与汹涌澎湃的暖意。

怪不得，先前见到楚凌夜之时，他清减了一些，且面色略显苍白。

原来他此行竟受了伤。

想到他在受了伤后，竟还因自己的缘故一路奔波回京，慕锦月只觉得眼眶发热，心内微微作痛。

“楚二公子的伤……可要紧？”

慕锦月强行抑制住心内的情绪，声音暗哑地道。

“公子回府之后，又重新包扎了伤口。只是公子事务繁忙，方才见过慕大姑娘之后便又匆匆带人离开了，也没得空好好医治。”

慕锦月默然了半晌，起身取了一些之前制备的药来，交给了灵云，而后对着十一道：“辛苦十一护卫，稍后将这些药送回去给楚二公子。”

“这药对楚二公子的伤，应有奇效。”

待将跟踪监视慕秋霜一事细细交代清楚，十一便行礼离开，慕锦月仍是满心的烦乱。

当得知楚凌夜受了伤的那一刻，她便不复惯常的冷静自持，满心都是楚凌夜先前略显苍白的面色和满含情意的眉眼。

这股烦乱不安，与慕锦月之前担心慕候此战结局的感觉如出一辙。

慕锦月直到此刻才倏然明白，只怕自己对楚凌夜的在意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出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