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笑像是春日花开,清峻的眉眼变得柔和,窘迫的人顿时变成宋锦。
——搞什么,这个聂景珩,莫名其妙的。
“咳,好了好了,我还有正事,赵应,去平丰街。”
赵应应了一声,马车徐徐往前行去。
车里一时无言,聂景珩长指在扇骨上轻轻摩挲,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宋锦身上。
宋锦自然察觉到他的注视,然而两人之间最近的气氛属实有些怪异,她心底隐隐有猜测,却不敢深想,故而只当没看见。
不多时,马车在平丰街口停下,宋锦起身,理了理裙上褶皱,正要让聂景珩先走,不必等她,就听聂景珩道:“月岚河上有个做船菜的,听说味道一绝,午饭你没吃好,待会儿查完王五的案子我带你去尝尝。”
宋锦想着晚上跟谢棠安约好的事,道:“明天再去吧,你先回去,晚上我还有事。”
聂景珩眸底神色沉了沉,淡淡嗯了一声。
——怎么就不高兴了......
宋锦头上滑下一缕黑线,接上一句:“是谢棠安找我。”
聂景珩唇焦翘起,眼梢带上笑意,“知道了。”
莫名其妙......
宋锦无语的下了马车。
郑婆子站在成衣坊门口等她,隔壁就是她那刚修整好的铺子,门上挂着一把黄铜锁。
见宋锦果然如约来了,郑婆子挂着的心总算落下,红着眼眶将人往后院引。
“这铺子后头是自家住的院子,只一进,我那儿子和儿......苏婷婷住东厢房,出事后官府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,我也不懂到底是怎么查的,就定了杨哥儿的罪。”
宋锦站在后院门口,环视房屋布局。
这处院子坐北朝南,正房厢房加上杂物房灶房等一共五间,院中种着一颗银杏树,树下如永阳县众多民居一样置了石桌石凳,几步开外是一口砌着灰色井沿的水井。
再往东去是一堵一人半高的墙壁,一直延申到正房墙边。
宋锦收回视线,问郑婆子,“王五可有对你说过案发时的情况?”
“......案发时的情况?”郑婆子忍住泪,努力回想片刻,猛地点了点头,“有,有,那时杨哥儿已经入狱,迟迟不肯认罪,官府的人找到我,让我劝劝他,也好少吃些苦头。
我知道,那些人是想拿我威胁杨哥儿,我不愿去,被他们强逼着压去了,我在县衙大牢里见到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杨哥儿,他......他被折磨的已然有些不清醒了。
见到我,他一直对我说他没杀人,他是冤枉的,说那天他虽是受到刺激拿了菜刀,却不是想杀苏婷婷,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奸夫。
可那人好像会些拳脚,从窗户逃出去后翻墙跑了,杨哥儿拿着刀追出去砍伤了他的胳膊,自己也没落着好,被那人拽着磕在墙上晕了过去,等再醒过来回到家,就见苏婷婷躺在血泊里......
他吓了一跳,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左邻右舍就闯了进来,正正瞧见杨哥儿手上拿着刀,杨哥儿百口莫辩,等我听说这事回到家,他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