拢在袖中的手指蜷了蜷,她轻咳一声,“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?”
聂景珩唇角弯起,道:“巧合罢了。”
眉梢抽了抽,宋锦无语的咕哝:“没见过这么巧的。”
聂景珩听见了,挑了挑眉,不置可否。
行了没多远,忽闻车外有男女的说话声传来。
一是大中午的热死个人,方才一路走来只听见树上知了懒懒的叫声,乍然听到旁的声音十分明显。
二则是说话的一方声音很耳熟。
宋锦卷起一角车帘,举目看去,路边茶楼阴凉处,两个年轻男女相对而站,男子正对着路,急切的拽着面前黄衣姑娘的袖子。
黄衣姑娘甩了几下没甩开,更是恼怒,竟伸手推了一下男子。
男子身形略瘦,脸色唇色也泛着不健康的白,正是柳如眉那个险些被姐夫害死的倒霉弟弟柳文琢。
柳文琢本就大病初愈,身子还未养好,再加上并未料到黄衣姑娘忽然推他,竟是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。
一旁观望的灰衣小厮连忙上前扶他,抬头时看向黄衣姑娘的眼中添了一丝埋怨。
“谢姑娘,公子身体您也知道,您怎么能推他呢?”
“好了,是我自己没站稳。”柳文琢斥了小厮一句,目光仍牢牢黏在黄衣姑娘身上,语气几乎卑微到极点。
“棠安,此处人多,我们去雅间说好不好。”
谢棠安背对宋锦,在柳文琢看不见的角落,她垂在身侧的掌心握紧又松开,松开又握紧,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冷淡又强硬。
“不必了,我跟你本就是萍水相逢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棠安,我......”
柳文琢还要再说,谢棠安却冷漠的转过了身,往路边走来。
转身的瞬间,她眼圈一下子红了,握着药箱的手用力到发白,脚步坚决到几乎钉着路移动。
近来宋锦忙着衙门和查案的事,自从谢棠安搬走后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,见此便扬声唤她,“棠安。”
谢棠安脚步一顿,走到马车前,语气艰涩道:“阿锦......”
宋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但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,心里一揪,瞟了一眼要追上来的柳文琢,叹道:“可要上来躲躲?”
柳文琢脸色愈发苍白,一步一步往这边挪来,“棠安......”
谢棠安脊背僵硬着,忍着没回头,动作几乎称得上狼狈的爬上了马车。
宋锦递给赵应一个眼神,马车便哒哒哒往前跑去。
柳文琢清瘦的身形,连同笼在他身上的灼目的日头,一起被抛在了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