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云霄多眼明心亮啊，一看就知道纪舒灿现在在想什么。</p>

“舒灿，我知道你收养江恩的初心，是好的。但你这人做事，从来都是这样，只管结果，一心向前，忽略了很多重要的东西。”</p>

他看了看她的脸色，还是选择继续说：“就像你喜欢阿川，这么多年过去，一直坚持的原因，是什么呢？”</p>

她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，设定好程序，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，别的都不管。</p>

可她毕竟是人，不是机器，她这样活着，不累吗？</p>

又或者，她从未想过，累不累这种事？</p>

纪舒灿不说话了，为什么会喜欢陈川呢？</p>

如果别人知道，她是因为当年陈川的那个微笑而沉沦，会不会觉得她很傻？</p>

这一沦陷，就是十几年啊……</p>

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没了，而且，都是她一个人的回忆，他从未出现。</p>

甚至坚持到后来，她已经忘了，自己为什么要坚持……</p>

固执而死心眼，没想过要改变。</p>

她好像有点明白周云霄的意思了。</p>

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这样认死理，很不好？”</p>

“认死理，固执，都不算什么不对，只是我觉得，钻牛角尖就不好了。”</p>

“舒灿，人生的道路，其实有很多条，每条路上，都有无数个选择，充满了未知。你一直在自己熟悉的那条路上走，永远只选自己熟悉的选择，你的人生，该会多么的无趣呀。”</p>

她看着他，半晌，“无趣吗？我觉得这样挺好，一切都在掌握中。”</p>

周云霄：……</p>

带不动啊，真的带不动。</p>

“那你的一切都在掌握中，那如果事情超出你的掌握呢？比如这次，江恩的事。”</p>

纪舒灿奇怪的看着他：“你好像因为这件事，特别生气。”</p>

这很不像周云霄。</p>

再可恨，可奇葩的事，他都遇过，为什么却这么在意江恩这事？</p>

“难道，你也……”</p>

周云霄不自在的转过头。</p>

“霸凌过别人？”</p>

他立马回头：“怎么可能！”</p>

“哦，那就是被霸凌过。”</p>

他就说，他讨厌法官！那么敏锐做什么？</p>

他有点狼狈的转过头。</p>

她看着他的神情：“真的吗？我猜对了？”</p>

“我不想聊这个，谢谢。”</p>

“别这样嘛，大家都这么熟了。”她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所以你才会对江恩这事反应这么大，这么生气，因为你感同身受。”</p>

“我谢谢你的聪明。”</p>

真没想到啊，这么开朗温柔的周云霄，居然也有这么段不堪回首的往事。</p>

纪舒灿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这次周云霄这么上心，这么生气。</p>

突来的冲动，让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：“可怜的孩子，一切都过去了。”</p>

拍完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，手掌在他头顶上僵住。</p>

周云霄比她还僵。</p>

都说男人头，女人腰，摸不得碰不得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