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俞压低声音道:“门主,战郡主就让你这么的犹豫吗!?如若门主还要再择一择,不妨离了云南去各省看看,不必急于这一时,战郡主即使想要拦住我们,也是没这个本事的。以我们千机门之力,她本领通天也留不住人,只看门主心意。天下群雄俱起,不见得就没有与战郡主齐才,甚至更出色的人出现。有消息传回来说,有百姓走投无路,已在江南一带聚集起义,自古江湖辈出豪杰,也许一朝天下之主,出身于布衣市井也未尝可知……”
沈君瑜道:“她是不同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庆俞嘴角抽了抽,道:“既是如此,门主又何必如此犹豫?!追不追随,只在一念之间。门主莫要太过自扰。战郡主的确是怪怪的,也莽撞了些。总觉得……”
庆俞有些不好说,总觉得她的眼神中有点觊觎门主的意思。
这是福是祸,庆俞其实也有点战战兢兢,尤其是看到沈君瑜有点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表现以后。
“战郡主虽然手段激烈了些,心中却有一颗忠义之心……”沈君瑜道:“只要有人肯尽力辅佐,定成霸业。”
“野心有之,心狠有之,只是我却看不出她哪里忠义了……”庆俞看着沈君瑜道:“我等听门主的,门主若留在云南不走了,我们至死追随。定不负老门主所托。我等只是怕门主自己……”
毕竟是未经历过世事,未经历过情事的人,拥有不染尘世俗心的谪仙之人,如若……
庆俞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“你们不必担心我。”沈君瑜道:“我们……留在云南不走了。”
他顿了顿,道:“庆俞,若这是劫,我认……”
庆俞浑身大惊,瞪大眼睛看着沈君瑜,良久浑身凉透的出来,整个人都有点呆。
明路和墨砚见了拧眉道:“怎么了?!”
“完了……”庆俞道:“门主动凡心了,真是劫数。”
明路和墨砚脸色也黑了,看到李君玉还守在外面,一时脸色更是发青,道:“该不会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……”
“门主有任何心思一向都是看不出来的,可是,只有这一次,有些东西似乎都写在脸上了……”庆俞道:“门主最近也是忧思成疾,这分明是……”
唯有情字藏不住。
“就是那个眼神,”庆俞道:“你们是没看到,门主刚刚拿着匣子的眼神……看我进去,特意收入袖子里去了,”
“自从门主来了云南,见了她一面后,两个人都不对劲。”明路拧眉道:“偏偏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难道真如老门主所提,玄之又玄。”
明明老门主离世前叮嘱的是出世救万千黎民,安定天下。可是……却从未说过会有情关要过。
三人都觉得十分担心,齐齐的吸了口气。
门主虽然未下过山,可他一直在做善事,天下黎民受苦,他比谁都放在心上,这样的人,既使出世,也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,无法想象他为情所困,心痛入扉的感觉。一想到门主会因此而心痛,他们就无比的担忧。
李君玉完全不知道院内所有人各自的纠结。
她只是觉得哪怕守在院门外,心中也是安定的。
重生后一颗飘零的心,终于有了归处,这种安定感,无比的舒心安定。
院门几日都未开,李君玉时不时就守在院外,也从来不主动敲门了,她只想让他知道,她一直都在。
明明已是秋末,雨却一直未停过。哪怕河堤再坚固,此时也有些守不住了……
加上下游有很长一段,本来就是偷工减料的工程,秋至来临时的一场暴雨一下,到了夜间,江堤终于一溃千里。
纵然早有准备,流民与百姓有所安置,但江流一下,终于还是牵连无数。
一夜间,被大水冲走的百姓不知何几,到处都是哀哀哭声。
整个云南,也化为人间炼狱。
云南坚持了这么久,在大雨之下,还是功亏一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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