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所周知,刘琦在荆州这头根本就是个光杆司令。在曹操南下之前,荆州在刘表的继承人上主要是分为两个集团,一个是刘琮的集团,另一个就是刘琦的集团。可惜的是不管是刘琮还是刘琦,都只是这俩集团打出来的旗子,是名义上的首领而已。
相比之下刘琮可能情况还好点,因为蔡瑁那帮子人多少还会顾着点刘琮、买一买刘宗的帐,而且当时蔡瑁那帮子人掌握着荆州的实权,刘琮只要安心的当好自己的公子哥就行;可是刘琦又是个什么情况?荆州本土这里基本上就没什么支持他的人,蔡瑁那帮子人甚至想把刘琦给弄死,刘琦只能去倚靠外来的刘备,可刘备又是个什么货色?刘备自己也在打着荆州的主意好不好?再说了,刘备在荆州的情况也很不怎么样,真到关键的时候又能给予刘琦什么样的帮助?不出卖刘琦已经是很不错的事了。
站在这个角度去看历史上的刘琦的话,就不难发现刘琦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,至少也是这家伙很清楚自己的处境,一直以来想着的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。而在赤壁之战后,刘琦也很明智的选择了躲在刘备的身后,自己就是当好一面旗子而已。
至于刘琦后来会沉迷于酒色,弄得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挂掉,这个事可就不太好说了。是刘琦自我放纵,还是刘备在有意的引导,这可真叫天晓得。但是根据陆仁一直以来所收集到的情报,现时点的刘琦可不是有酒色爱好的人,所以……算了,有些事陆仁心里也只是猜测,但陆仁没那么笨,这种事是不会说出口来的。
再看刘琦环顾了一下四周无人,这才凑近了陆仁一些,压低了声音道:“陆仆射,明人面前不说暗话……你可记得你我初时之时。在下是想请陆仆射做件什么事情吗?”
陆仁无所谓的笑了笑,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应道:“当然记得,你堂堂刘镇南的大公子,竟然想搭上我的商船。托言去夷州游玩而借此来避祸。”
刘琦轻叹道:“陆仆射,在下虽然不是什么聪颖之人,却也自认绝非是愚钝之士,至少在许多问题上,在下还是看得明白的。就比如说现在的荆州之势。承继父位一事在下早就不敢再多作设想,要是不知好歹的强欲为之,在下只能是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。当初是如此,现在同样是如此。”
说着刘琦就向陆仁深拜一礼,毕恭毕敬的道:“在下在此再次拜谢陆仆射,当日若不是陆仆射在暗中对在下施以援手,使下在能够在江夏暂且安身,避开蔡氏对在下的迫害,可能在下早就已经不复有命在。”
陆仁到也不客气,受了刘琦的这一拜。然后等着刘琦的下文。
果不其然,刘琦接下来的话就充满了忧虑:“只是陆仆射,当时你就向在下说过这江夏也不过就是一处暂得安身之地而已,能在数年之内保住在下的周全。如今在下在江夏虽然还算安生,可是这时间是转眼而过,这再一转眼的,你当初对在下所言及的那些忧患可就要压到在下的身上来了。”
陆仁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自顾自的举杯喝酒。一抬眼见刘琦眼巴巴的望着自己,陆仁到起了些打趣的心思,笑道:“那么大公子觉得自己有哪些忧患或将及身?”
刘琦苦笑道:“莫不是陆仆射在考量在下?也罢。在下在陆仆射的面前亦不敢有所隐瞒。”
深深的吸了口气,刘琦异常认真的道:“首先在这荆襄之地,在下虽然是躲到了江夏,没有再身处于襄阳。但在下一日不死,蔡氏中人就一日不能心安。这是眼下吾父尚在,蔡氏中人还不敢对在下威逼太过,可是一但吾父故去,蔡氏中人就必然会……唉!”
陆仁点点头道:“看来你并不是糊涂人。一但刘镇南故去,那些人只要在江夏的军需物资这些事情上对你有所限制。到了某个时候你就会死得很难看。”
刘琦道:“的确如此。江夏是荆州东面的门户,而孙氏又是我荆州世仇,一但有变,孙氏发兵攻袭江夏是肯定的事……这些还是陆仆射当初就对在下说过的。当时陆仆射说在下尚有三年的时间整顿军兵,可这一转眼的,这三年之期已经差不多了。”
陆仁心说这个事我比你清楚。要是不出意外,孙权对江夏动手就是明年的事,不过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甘宁现在正在渤海那里漂着,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这也有点说不清。
接着刘琦又说了一下曹操那头的动静,显然刘琦知道曹操在搞定北方之后马上就会南下,这到让陆仁有点吃惊了。不过这个事在当时的荆州很多人都早就已经预料到,可能是有谁分析给了刘琦听也说不定。
总之,刘琦细说了一通,陆仁听得也在不住的点头。末了刘琦再一次的苦笑道:“陆仆射,若是事有不济的话,你是不是能将在下送去夷州?其实早在当初的时候,在下就曾经想过如果逃至夷州,或许生活会过得很是穷困,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这条小命,小日子至少可以过得无忧无虑、心中安稳。至于荆州父业,在下也实在是顾之不上……陆仆射不会对在下甘愿弃父业而不顾而心怀鄙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