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叫山眼睛朝上望着,拿折扇敲了一下脑袋,作闭目回想思索状,“好像我在码头上查货……嗯,不对,我好像是在院里散步……”
“陈先生,时间过去不长,你该不会忘性这般大吧?”赵专员意味深长地一阴笑。
陈叫山展开折扇,连续地扇着,又用手指揉了揉鬓角,似在努力回想着……
末了,陈叫山忽地一抬头,“赵专员,听你这口气,那天晚上我在哪儿,你好像知道的?”
面瓜派人给赵专员端来茶水,赵专员端起茶杯,以茶盖抚刮了杯口,并未喝一口,便又将其放下了,忽而大笑,“陈先生,咱就不必兜圈子了……七月初五那天,中原剿匪纵队第七营,在凌江南岸,与一股红军赤。匪进行了战斗,陈先生,你也在战斗序列之中吧?”
“是的!”陈叫山淡淡一笑,“在凌江江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,我自然不能置若罔闻,一作壁上观。我卢家的舟楫客兄弟,那时正在江上操练新舟,防卫客的兄弟呢,恰在南岸夜巡,听到枪响,就分朝上下水散了……”
“陈先生,你这般回避主题,漏洞百出,前后逻辑都搭不上!”赵专员眯着眼睛,将眼镜朝上一推,继而说,“你前面讲,你不能作壁上观,后面却尽讲你手下人的事情……我只关心你在哪里,干了什么?”
“接到兄弟汇报,我骑马奔赴沙河营,对岸枪声已经停了……”陈叫山说,“后来,我去了对岸……”
“后来呢?”赵专员问。、
“后来?后来我让防卫客的兄弟们,把江岸上拾掇了一下,弄干净了些……”
“后来呢?”赵专员又问。
“我就回了城……”陈叫山淡淡地说……
“再后来呢?”赵专员眼神定定,咄咄逼人的语气。
陈叫山眼睛一闭,牙根咬了一下,索性装着瞌睡了一般,不想再说话……
“啪”
赵专员猛地在茶几上拍了一掌,将茶杯震得翻落在地,落地生花……
“陈叫山,你是在跟省府特派专员谈话,你不要……”
赵专员怒喊着,却忽闻门外传来一声,打断了其话语,“给脸不要脸是吧?卢家拿你当客人,你拿卢家当什么?”
起先,近身侍卫七兄弟,在门外一直候着,一直听着,皆感愤愤。听到赵专员居然拍茶几,大声怒喝时,大头终于憋不住了,冲进来便大吼,顺带将手枪亮了出来,嘴角歪着,鬓角上青筋暴突地说,“我们老大吃喝拉撒,都要向你汇报吗?识趣的,就乖乖坐着喝杯清茶……再唧唧歪歪,老子一枪爆你个天顶开花!”
站在一旁的两个随行军士兵,见大头亮了枪,也遂即从腰里拔出枪来,一枪对准大头,一枪对准陈叫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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