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啊,老邵一准扯酒话了……”
侯今‘春’站立一旁,起先觉着众人议论提亲说媒的事儿,心里还一直乐着,暗暗在想:到底是让陈叫山把人家邵秋云带走呢?还是在这‘女’儿梁办了酒席再走?
可如今听见老邵提说了修桥的事儿,一下不乐意了,“我说,你这是什么道理?我们凭啥给你们修桥?就凭我们从这儿过了一下?嘿嘿,简直笑话,这么些年,老子来来回回打这儿过过多少回了,你迟不说,早不说,偏赶在这三月十二说?”
陈叫山觉着侯今‘春’有些太过无礼了:无论怎样,老邵那么大年纪了,终究是长辈,怎么能张口闭口地以老子自称呢?
“我这兄弟说话没分寸,你莫计较……”陈叫山拱手赔礼,而后问,“老伯,请你明示,这修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”
“怎么回事儿?”老邵白了陈叫山一眼,“就因为你陈叫山面子大嘛……”
老邵转过身去,对那些从男儿坡赶过来的乡亲们说,“你们见到陈叫山这大活人了,没啥稀奇的吧?也是两个肩膀抬个头,两条胳膊两条‘腿’吧?你们呼啦啦地往过来冲,多少双‘腿’,那吊桥扛得住么?”
原来,这老邵正是十年前修建吊桥的老工匠。
通山老汉过桥去跟男儿坡的跑事老者们,商议让陈叫山来破红庆桥时,男儿坡的乡亲们一听是乐州陈叫山在对岸,哗啦啦一下,如‘潮’水一般,蜂拥而至,全都挤到了桥上……
其时,老邵正在对面桥头,手里拿着个酒葫芦,欣赏着吊桥,欣赏着自己付出了一番心血的得意之作……
猛然间,老邵看见这么多人一下涌到了桥上,整个吊桥开始发出了“嘎唧唧”的声音……老邵一下将酒葫芦丢到凌江里,俯身察看桥桩和铁锁套环,竟惊出了一身冷汗……
这吊桥自建成,已有九年之久,九年来,任凭风吹雨打,始终结实稳固!即便是两岸通婚,迎亲送亲的队伍,吹吹打打数十人,从桥上来来回回地走,吊桥也安然无恙……
可是,老邵知道:一座桥,终究是有寿命的,跟人一样,一年添一岁,怎能对抗得过时间?
十年前那一帮子修桥的工匠,大多已经故去,依然健在者,也都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!当年修桥时,那些一味使力气的后生,当然不懂桥,唯一懂桥的,并且身子骨还硬朗的,仅老邵一个人了……
面对‘潮’水般涌过来的人群,老邵无法阻挡他们,只得站在桥桩前发怔,看着男儿坡的乡亲们,一‘浪’一‘浪’地朝‘女’儿梁跑……
“老邵,你说吊桥不中用了?”通山老汉吃惊地问,“正月里闹耍耍,大家撵着热闹看,过来过去的,吊桥不都好好的么?现在,有问题了?”
“我敢拍‘胸’脯说,男儿坡的人再一窝蜂地跑过去一趟,不出三天,风一吹,吊桥就要断……”
那些从男儿坡赶过来的乡亲们一听老邵的话,顿时惊得目瞪口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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