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叫声接连响起,几乎一瞬间便倒下了成片的益州将士。张任仰面朝天,就见火光中的夜‘色’里,无数闪着寒光的利箭从头上飞掠而过。天旋地转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,又似乎只是短短一刹那。然而他的耳边却始终回‘荡’着这尖利的箭矢破空之声,以及将士们的惨叫声,扑倒在地面上的沉闷道地声,箭矢‘射’入人身上的撕裂声……
彻骨的寒意,在他心头泛起。荆州军还有怎样的手段未曾使出?面对这样的敌人,自己该怎样才能获得胜利?
当高沛领兵出城接应之时,面对的便是这样一幅惨状。
三千余张任麾下将士,此时已伤亡大半,然而他们所取得的战果,却仅仅焚毁了敌军一座霹雳车而已nAd3(而且还是距离城外最近的一座,若是强行再向前进攻,谁知道还要折损多少人马?
张任挣扎着坐起身之后,握着长枪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。他的目光所及之处,全是横七竖八倒卧着的部下。
火把仍在“噼啪”燃烧着,只是握着火把的手已变得惨白,毫无血‘色’,因为鲜血已经浸透了身下的土地。
阵地上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。不仅如此,城头上为他们呐喊助威的声音,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。
寂静的战场上,唯有偶尔响起的受伤的战马那一声悲鸣。
“轰!”燃烧着的霹雳车终于散架了,飞溅的火星在升腾的橘红‘色’火焰中,犹如夏日的萤火虫般,只是一闪,便不见了踪迹。腾起的火焰如一个火球,迸裂后冒出更多的火光,火光中那些倒伏在地上的尸体,层层叠叠触目惊心。
高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,还是就此调转马头逃回城内。
就在高沛犹豫不决的时候,死气沉沉的阵地上,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在无数火光的照‘射’下,显得尤为高大威武。他身上的铠甲鲜血淋漓,头盔已经不知何时掉落了,凌‘乱’的发丝被鼓‘荡’的热‘浪’吹拂着,却并不让人觉得他此时模样狼狈,反倒令他平添了几分英姿。
“是张任吗?”高沛喃喃低语道。看起来除了他,也不会是别人了……
随着张任站起身,更多的人从地面上挣扎起来,这其中还有不少已经身中数箭的伤兵。他们踉跄着,搀扶着,艰难的迈动双‘腿’,向张任围拢。他们的人数并不多,大概只有数百人,然而这数百人却仿佛凝聚成了一个整体。
甘宁抿着嘴‘唇’,下意识的想回头向大营望去,但是下一刻,他却高高扬起手中的长剑。
“放!”
紧绷着的弓弦随着手指的松动,以‘肉’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猛然向前,带动弦上的箭矢飞出,韧‘性’十足的箭杆在离弦的刹那因巨大的推力而弯成弧形,然而在尾羽的纠正下,又迅速绷直刺破夜空飞过热‘浪’‘激’起尖啸直到,狠狠‘插’入了阻挡在前进路线上的人体之中。
“噗嗤!”皮甲撕裂肌‘肉’撕裂内脏被炽热的箭头绞碎,张任的身体一震,挥舞着的长枪在这一瞬间停滞了,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如同蝗虫一般扑来,鲜血飞溅!
张任倒退了一步,身上已经被‘射’中了数支箭矢,肩头、‘胸’腹、‘腿’上鲜血缓缓渗出。
在他周围,已经有数十人被‘射’倒在地。
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,张任死死的咬着牙,又向前踏了一步。更多的箭矢扑‘射’而来,每一支利箭‘射’入张任的身体,都似乎要将他推倒在地,然而张任却始终顽强的屹立着,手中的长枪‘插’入了地面,握着长枪的右手,支撑着他的身体,使得此时的张任如同一面飘扬在烈火中的旗帜一般。
不知何时,箭雨终于稀疏了,消失了。
而此时战场之上,再也无没有任何人还能站立。
除了持枪而立的张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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