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书童急了,催道:“两位差爷还在犹豫什么?”
阮明姿却突然出了声:“大兴律例,确实规定了无故殴打有功名在身之人该当重罚。可若是对方先行挑衅呢?……方才那醉汉,直冲冲就朝我奔来,我的朋友为了保护我不被醉汉冒犯,将其击飞,难道有错?”
阮明姿说得诚恳,旁边几个路人倒是连连点头,很愿意替阮明姿作证:“没错,正是如此。那醉汉方才从酒楼里冲出来,都快冲到人家姑娘身上了。”
两个衙差眼神落到阮明姿身上,呆了呆。
这姑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,被醉汉骚扰好像也不算什么稀奇事。
他们私心更相信阮明姿说的话,手也慢慢从腰间镣铐上放了下来,神色缓和几分:“既是如此……”
那书童越发急了,有些怨恨的看了阮明姿一眼,口不择言道:“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的话你们也信!”
这话一出,晋三原的脸色就不太好看。
他冷冷的警告了那书童一眼。
而小廿已经动了杀机。
偏生这会儿书童急了,根本什么都不管不顾了,眼里满是对阮明姿的怨恨,飞快道:“……我家少爷都是因为她,科举没有考好,甚至连婚事都退了!可这无情的女人根本不愿多看我家少爷一眼,眼下还替打了我家少爷的人开脱!……阮明姿,你真是个歹毒的女人!”
而这会儿他扶着的人终于听到“阮明姿”三个字有了反应。
周湛明胡乱挥舞着双手,喃喃的叫了起来:“阮姑娘……阮姑娘……”
一副其心不二的模样。
围着看的人越发多了,阮明姿不欲多跟他们纠缠,冷冷道:“行了,在这给我表演什么痴心不悔呢。”
她声音原本便是清甜那种,她又说得冷,众人只觉得好似看到了一口微微上了冰的甜井儿。
“我不说旁的,”阮明姿眼神漆黑,凉凉的扫过那周湛明跟他的书童,语气有些冷,“打从一开始,我态度就很是坚决的拒绝。你也说了,我不愿多看你家少爷一眼。怎么着,都这样了,你家少爷没考好,乃至没了亲事,还都要怪我呢?”
周围的人一想是啊,这书童,一边喋喋不休他家少爷如何如何,一边怨恨人家姑娘不搭理你家少爷。
不搭理才是对的啊!说明人家姑娘洁身自好,没有跟人私相授受啊!怎么水性杨花都骂上了?
既然人家就没搭理过他家少爷,这书童为什么又开始把他家少爷没考好的原因怪在人家小姑娘身上?
凭什么啊?
就凭他觉得人家小姑娘脸皮薄,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。他却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家小姑娘背上污名是吗!
真真是其心可诛!
众人指指点点。
书童脸皮越发臊了,他一时没拽好,竟让周湛明挣脱了他的手,神色癫狂的朝阮明姿的方向扑去。
众人发出了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晋三原跟小廿怎会容忍这醉汉碰到阮明姿的一根头发丝儿。
只是他们甚至还未出手,那周湛明却已是脚下一踉跄,自己扑倒在了地上,狼狈至极。
书童急了,连忙过去搀扶:“少爷!”